“你……”
姜明月睁大眼睛回过头看她，犹豫的问：“顾澈他为什么不去做手术？”
“你不知道顾澈想做什么，我也不想知道的。”
蒋嫣凡低着头，指尖抠着膝盖，说：“顾氏出问题了，不是澈哥哥出的差错，是董事会那群老头想算计他。董事会那些人可能获得了其他支持，私底下跟别人做了交易，但具体发生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可能很难理解，曲哥哥在我和顾澈的世界里，他算什么？”
蒋嫣凡抬头，眼神真挚的跟她直视：“像是光。他应该也给过你这种感觉吧？会让你始终相信很多美好事物的存在，看见他，就会很开心。你会希望他永远少年，不用迎合世界。”
“想看到他，天生璀璨。”
姜明月迟疑的问：“所以你们……”
“所以我跟顾澈做了一个约定。”
蒋嫣凡苦笑了一下，“曲哥哥又不傻，他当然知道我们为他做的事情。他可以为了让顾澈不被人嘲骂，违背顾家所有人对他的期望，给顾澈证明自己的机会。顾澈也可以。”
“他也可以为了让曲哥哥能跟你好好在一起，隐瞒自己的病情，接受洛家的订婚。”
蒋嫣凡不甘心地捏紧手说：“你想知道澈哥哥怎么想的？当然是所有人一直以来都对他说的那些啊，说那些，你一个快死的人，要这些有什么用呢？再努力下去，也是要死的……”
“澈哥哥从小不交朋友，也不跟别人谈感情。就算未来为了家族利益，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他也可以直接答应。只要这些事有人承担，有些事，就不需要人再去分担了。”
蒋嫣凡用手背狠狠地擦掉眼泪，“澈哥哥他表现得争强好胜，每次都把我们贬得一无是处，却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他为我们做了什么。他把那些该承担的，不该承担的，全都为我们考虑好了。”
表现得争强好胜，也只是为了承担前面的黑暗，把同样的遭遇从他们的经历里抹去。
了解顾澈，才会知道他在他们生命里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像个真正的哥哥……
却一声不吭。
所以——
顾奶奶才会说：小澈那孩子不是我们所有人想的那样。
因为信任。
相信顾澈不是别人口中的那种人。
蒋嫣凡看着姜明月说：“我今天跟你说这些事，不是为了让你离开曲哥哥，或者心怀愧疚的。我只是想说，万一哪天出了什么事，你能好好陪他吗？”
姜明月问她：“你们不打算把真相告诉温时吗？”
“我和顾澈瞒了这么久，就是不想他知道。”
蒋嫣凡抓住姜明月的肩膀，摇头笃定的说：“别告诉他，一定不能说。否则他会愧疚的，一定会……”
蒋嫣凡最不想看到的结局，闭上眼睛都能想清楚。
她太了解他了。
顾氏一旦出事，会有多少人失业，会有多少员工家庭失去经济来源，让这些人要怎么办？
在他们那个位置上，利益牵扯太多，从来都不是想做什么做什么，不计后果，是没有责任心的表现。
把一切责任甩干净，他就不是顾曲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