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是刻意的，只是收拾完行李，推开门无意就听到了。
听到了，他用那么温柔的语气，说——在她面前，我的野心，不足一提。
也感受过了，她的少年不顾一切地竭力奔向她，拥抱她，哪怕被现实用力拉拽着，也永藏年少的勇敢。
这样的他。
她永远永远不会讨厌他……
如果没有人拽住他，她会抓紧他。
“我不讨厌你。”
姜明月抓紧顾曲和的手，轻声说：“你也别讨厌自己，好不好？”
可能太过璀璨夺目的人，堕落进黑暗里，对自己才会越发的逼仄与厌弃。看他一眼，就只有心疼了。
他的女孩多好啊——
在他自责的时候，会说你是全世界最好的温时，还有顾曲和。
在他自弃的时候，会说我不讨厌你，你也别讨厌自己好不好？
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他。
哪怕在最喜欢的人面前，她也不要她来肯定他的价值。他的好，他的坏，不是她说了算的。
那些，全都构成的是独一无二的他啊……
是他啊……
“嗯。”
顾曲和唇边微微露出有些无奈的笑意。他什么时候闹脾气，也要靠女朋友才能哄好了？
明明他很能忍住情绪的。
姜明月见他放松下来，终于可以开始她在他身边的时候，习惯性的叭叭：“所以你看我已经这么努力地哄你开心了，你要开心点呀！还有说了有话要直接说，你下回再憋着我就掐你啦……”
顾曲和一边听着，一边笑得肩膀都颤了。
这些话，在专心开车的云渊听来，都是后面老板很喜欢的女孩子一路上，叽里呱啦，卟叽噗叽。
应该很烦人才对。
却好像并不讨厌。
他们，并不讨厌，这些关心。
而有人成为唯一的温暖与光亮。
-
顾曲和不在。
姜明月自然这一年里也没怎么回别墅。
顾曲和回来之后，他倒先让人打扫了。
姜明月之前在他隔壁买的别墅，已经转手卖出去了。
姜明月看着她转手的小房子，微有感慨的说：“害，要是以后吵架了，我还得开一个小时的车到市里，才能回我的小区。要是晚上吵架更不好了，我还得吹冷风回去。”
“啧——我的小房子，它就不该卖。”
姜明月眼巴巴地三步一回头，看她心爱的小房子。一转身，就被人抓住手腕，扣得死死的。
顾曲和收回摁开指纹锁的手，他站着没动。
“你干嘛呀？”
姜明月拉他的手，“为什么不进去？”
“不吵架。”
顾曲和挺拔着身姿站在台阶之上。
院子里那棵槐花树，已经开花了。
串串缀满的花朵压弯了树枝的枝节，在他身周的地面上落满了洁白的槐花。淡而素雅的香气，也很像他身上带着的温柔气息。
“有错，我道歉。”
“没错，我哄你。”
“要走，我可以走，你不用走。”
“等你不生气了，我就回来找你。”
他说得倒很认真。
眼睛里有街灯细碎的光。
姜明月笑得扑到顾曲和身上，绕他身后暖手，弯住眼稍，仰着脸露出笑容，“那你要记得跟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