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许大圆了。
我知道她脸皮薄。
——《大魔王日记》
*
【妈妈……】
没有人回应,永远都没有人回应。
许陌像是不知道,或者是知道了,也不在乎。她捧着个手机,眼都不眨一下。
有冰凉的液体,滴落到手机屏幕上。
屏幕上的字模糊了。
她伸出指腹,擦干净。
久久,许陌都没有放下手机。
那头,赵觅云也没有入睡。她的床铺位置就在许陌的斜对面,她看到了许陌的床上还亮着灯。这么晚了,她在干嘛?聊天……和说?陈琛……
真不舒服。
上次发的信息这次那人总算是想起来了,回了一句:【小云,怎么了?我最近有事忙。】
怕是忙着撩妹子吧。
两人本就不是在什么好地方遇见的,这人嘴上说着喜欢。可这种人的喜欢,赵觅云不是很在意。左右无非是利用罢了。刀尖上舔血,连下顿饭都不知道在哪里的人。
她按耐住性子,回道:【宁哥,我被欺负了。】
很快,江宁立刻回复:【谁?】
赵觅云:【我们宿舍的。】
【她打了我。】
【她叫许陌。】
话不多说,说的太多,反倒不能引起男生的怜惜。男生不就是这样,喜欢女孩子单单纯纯,不耍任何心机。那她就在他面前表现的单单纯纯,现在,她还需要他。于她而言,江宁,是她手里的一把刀,可以替她铲平一切阻碍。
那头,沉默了几秒。
回道:【别怕。】
【她要是独处就告诉我。】
赵觅云在黑暗里勾了勾唇角:【宁哥,你真好。】
她知道,江宁这句话,就代表着同意了。她已经看到了许陌的下场,是会被毁容?挨揍?或者是更悲惨的结局,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了呢!
赵觅云闭上眼,笑出声。
*
迎接陈琛的是他妈坏笑的脸蛋。
孙恬长得很好看,大抵是这些年保养得当。哪怕是这些年,陈琛都长这么大了,她还和个20出头的小姑娘一样。她的眉眼,在灯光下,愈加显得动人。和陈琛相似的唇翘起:“小琛琛啊~快告诉妈妈,你去哪里了?”
半点都不像别家担心晚归的妈妈。
陈琛睁着眼睛说瞎话,淡淡道:“补课。”
“补课?”孙恬哼笑了声:“小琛琛啊,妈妈可是提前打电话问过你们班主任唐老师的,你可骗不了我。”
陈琛额角青筋跳动了几下:“就是补课。”
孙恬:“……”
她知道她这儿子,看上去美得如诗如画,实际上不好相处的很。他要是不愿意说的事,哪怕再怎么套,也套不出什么出来。
也不等她想出个法子,她儿子已经又帅又酷地上楼了。
她儿子,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孙恬在原地气闷了一阵子,男人淡漠的声音传来:“你最喜欢的两个男人不得不说的爱情故事开始了。”
孙恬捂头:“都说了是天仙配。”
陈斐停下手里的工作,没抬眼:“是两个男人是吗?”
孙恬辩驳:“是牛郎和仙子。”
陈斐懒洋洋地瞥她一眼:“牛郎和仙子不是两个男人?”
孙恬:“是啊,可你不能给人家改这么俗气的名字啊。”
陈斐语调依旧从容:“那不就是两个男人不得不说的爱情故事?”
孙恬:“……”
这一大一小的,有完没完了。她兀自生了会儿气,又看着电视,笑得花枝招展。
男人工作了一会儿,偶尔会抬眼看她一眼。
*
陈琛一到家,就给许陌发了消息。
生怕她担心。
【我到家了,许大圆。】
陈琛等了几秒,没人回复。许大圆是不是睡着了,还是害羞不好意思回他。他想了想,更加倾向后者。他很大度地表示明白,又给她发了一句:【晚安。】
没人回。
陈琛把手机放在一旁,拿起一旁的书,研究上面的股票。这么多年,他的奖学金,零花钱,加起来,数量还算是可观的。可他不满足于此,很早之前,他就凭借着自己过人的眼光,赚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他研究了一会儿,有了些许头绪。
放置在桌上的手机发出嗡嗡的声响。
眉眼微扬,一定是许大圆找他了。
他垂下眼,瞥了眼,唇角的笑容收住了。
【陈琛!你这个臭小子!你赔我的老婆们来!】
陈琛把手机放远了,抿着下唇,继续看着手里的书。
公寓里头的周晟还是气不顺,他的老婆啊,要是没有救活,他的壮年生活该怎么继续下去?!他决定给陈琛一点儿教训。见陈琛没反应,他又发了一条。
【臭小子,我知道,你看到了!】
没人回。
他在屋子里头来回踱步。
决定使出杀手锏。
【陈琛,你再不回,我就告诉恬姨你谈恋爱了。】
周晟等了又等,还是没回复。压根就没有他想象中的陈琛求饶的画面,让他这一大把年纪了,找恬姨打小报告什么的,也不太合适。
他气闷地收手了。
*
长而窄的巷子。
两人沿着长长的巷子慢慢的走,巷子很长,好像一辈子都走不到尽头。
秦初雪恍惚地想,这样似乎也挺好的。
就她和秦厌,两个人,走一辈子。
一辈子。
有风从小巷子的那头,兜头吹了过来。
前面男生的步子顿了顿,他出声,声音比夜风还要凉:“你都看见了吧。”
陈述句。
秦初雪说没有的,她什么都没有看见。
她没有看见,秦厌在女生宿舍楼底下,望着一个方向很久很久。直到那里,灯熄灭了。她没有看到秦厌望向那个姑娘时,流露出近乎痴迷的神情。她脸上流露出些许悲哀,有时候,她宁愿她瞎了。那就看不见了,看不见她心心念念的男孩子,喜欢别的姑娘。
秦厌走了几步,没有回头,继续说:“没有就好,你知道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秦初雪说:“知道的。”
过去的十多年里,她的眼里只有秦厌。她怎么可能做让他讨厌的事情。
两人回了家,秦母在工作,屋里很乱。秦母最近也不知道从哪里揽来了新的活,就是把别人不要的毛衣,拆拆补补,再拿出去卖。一件,只有几元钱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