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我将书档暂时交给了梁叔看管,我不想中途停了它,现在已经有不少的读者来租书看了,我怕大家失望。
林林推着我,不快不慢地走着,这时是上午的九点钟。我们又好像以前推车出门去看白兰花时的样子,兴奋又开心。我要去拜访的这位女作者是一位怎样的女子呢?我很焦急。
我忘记了问林林是否有一个孪生兄弟,这是我一直都想知道的。我也忘记了问他与梁叔的儿子梁小宽的关系,为什么梁叔会说他不是好人呢?
我们走了很远的一段路,离开大街,转入一条小巷大约一百多米,林林说:“到了。”
“她不是住在楼房里的吗?”我问。
“待会你自己进去问她吧!”
林林在一间平房的前面站住,用手按了一下门铃,一会,门“吱”的一声开了。
林林上前,说:“大作家,你的祟拜者来了。”
“哦!表弟,谁又被你骗来了?”说话的声音我好像在那里听到过。待我看清楚时,不由得“啊”了一声,竟然是她,那个买走《撒哈拉的故事》的青年女子。
青年女子见到我,也“啊”了一声,说:“真是巧。”
“认识的?你们串通来作弄我!”林林像受了欺骗一样,大叫了起来。
表弟?她叫林林表弟?这女子原来是林林的表姐。
青年女子并不理会林林的大叫,对我说:“进来吧!”
我发觉,这一间房子很朴素,窗子的前面,是一张半新不旧的桌子,上面放着一台电脑,电脑是开着的;桌子一边是一张木床,床上的枕头、被子显得有一些凌乱;桌子的另一边,是一排书架,架上塞满了书,除此之外,房子里还有两张木椅。不知怎的,我却喜欢了上这一间简单的房子,它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我这里没有什么好招待的,清水一杯,要不要?”她问。
“我怀疑你是虐待狂,你又不是没钱,茶叶都没有,最好你连饭也不要吃。”林林不满地嚷嚷着。
“太麻烦的东西不适合我,你看,我连被子也赖得整理,这个房子是我随心所欲的场所。”她笑着说。
这房子的摆设虽然简陋,但是它充满温馨,特别是书架上的书,使人感觉房子的丰富多彩,对于我来说,有书就足够了。
“林林,原来你将我的书送到这位女孩的书档里代销去了。哦!你叫小兰?小兰,你提下意见,那书写得怎样?”她问。
“写得很好,我已经帮你卖出了十多本。”我如实回答。
“真的?”
“看来也写得不错,要不然小兰怎么会来找你。”林林替我说。
“芳姐,你这里书真多!”我盯着书架说。
“喜欢拿去看。”
“芳姐,你以前没有看过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吗?”我问。
“看过。借给一个朋友,丢失了。那天我路过你的书档,见到这本书,当时想,这是旧书,八折应该没有问题,不知道你只是出租书。你说要送给我时,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她望着我说。
“你看过很多书,是吗?”我问。
“也算吧。看得出来,你也看了不少,有想过自己写书吗?”
我一听,连忙说:“我那有水平写书,我想都没想过。”
“不要小看自己,人的潜力大着呢,就看你肯不肯开发它。”她说着在电脑前坐了下来。
电脑对我来说是一个神奇的东西。
“芳姐,你的书是这东西写出来的?”我指着电脑问。
“是的,你也可以用电脑写东西呀!”她双手熟练地在键盘上打着字。
“芳姐,你又在写书吗?”我问。
“是的,是写一个女孩子如何看这个世界的,这个女孩子像你一样的单纯、可爱。可是,这个世界却是复杂而疯狂的。这个女孩子在这个复杂而疯狂的世界里就像被遗弃在一个孤岛上的羔羊,像一朵在秋风中萧瑟的花儿。我还没有给这部小说起名字,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满意的,现在见到了你,小兰,我脑海里突然闪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名字,窗外的白兰!对,就叫它《窗外的白兰》吧。”她兴奋地大叫,身子随即旋转起来。
我这才发现,她坐的椅子是可以旋转的。
我还发现,电脑的旁边,放着一个饼干盒,一个很大,上面写着曲奇饼的铁盒。
她盯着我,问:“你要吃一块吗?”并双手捧起铁盒,递过我面前。
岂料林林一手抢了去,“不吃白不吃!”
“对你来说,吃了也是白吃。”她笑着说。
“不要这么说我,我也不是一无是处的。”林林边说边将铁盒重新递给我。
“我这人就有这么一种坏习惯,当小说写不下去时,就猛吃东西,吃了之后,灵感又来了,又可以写下去了。”她从我手上拿回铁盒,将一块曲奇饼放进嘴里去。
她的书写得这样好,却一点架子都没有,就好像是你一位熟悉已久的朋友,在跟你聊家常。她的说话,她的房子,都显得随随便便,她却能写出让人神往的书,她是一位了不起的女子!
“芳姐,你去过很多地方吗?里面的故事是真的吗?”我问。
“不多,大半个中国吧。”
我的舌头都伸了出来,还说不多,我连居住的这个城市都没走遍呢。
芳姐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笑了笑,说:“以后我每次出去‘流浪’回来一定先说给你听,行吗?”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