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男人的友情总是来的很快的。”
沈之笑着说出这句话。
姜念凉凉地扫了眼,没说话,沈之默默地低下头喝着白粥。
他右胳膊不适合一直动,左手喝的慢,又有些洒,还很费劲。
喝了一半后,沈之放下东西,盯着她。
对视三秒,姜念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喂给沈之。
一来一去的很快一份粥就见底了,姜念收拾完残局,回到位置上。
“打电话了吗?”姜念突然想起来,沈之受伤,又酒精过敏的事情好像还没告诉刘扬。
经她这么一提,沈之才想起来,刚才因为许故的那番话给忘了,“我立刻打电话。”
姜念安静地坐着,看着沈之拨通电话,那边接的慢,通了之后是一片噪杂的声音,隐约夹杂着几声嚎叫。
得,这还在ktv玩着呢,鬼哭狼嚎声隔着手机都听得清楚,还有些瘆得慌。
“刘老师,在哪儿呢?”沈之半身靠在床头,有些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来,他都消失了这么久也没个电话关心一下。
然后是一片沉默。
紧接着,嘟嘟嘟——的声音响起。
望着被挂断的手机,沈之很是无语,亲情这玩意儿就是这样散的。
不得已,沈之只得编辑了一条消息发过去。
大概是药物起了作用,沈之脸上的潮红逐渐褪了一点,姜念替他叫来了医生。
还是之前那个。
医生看了眼他紧拉到下巴处的衣领,很是不赞同,“你需要散热,这样裹的太严实了,对你的情况不好。”
说着,医生拉下他的领子,左右打量了一下,片刻后,点点头,“恢复的还行,在过个十几分钟没异样的话,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不用住院?”沈之突然问道。
医生加了些音量,“住什么院,都快好了,浪费病床。”
“……”,沈之的眉心突然跳了一下,两人世界好像突然就没了。
另外,医生救死扶伤,老师教书育人,真好,一个不管不问,一个嫌他浪费病床。
二十分钟后,姜念搀扶着气弱体虚的沈之出了医院,时间接近九点,医院门口已经没什么人了。
两人在寒风中站了好一会儿才等来一辆出租车。
回去的路上,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打量他们,半晌试探性的问道:“你们,是打架了?”
沈之正借着体弱,靠在姜念身上,闻言,有些惊讶,还是微微掀了下眼皮,“嗯”了一声。
司机师傅又看了眼一直默不作声的姜念,看着是很乖巧的长相,却面无表情的。
司机叹了口气,随后语重心长地教导她,“小姑娘啊,夫妻之间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
他看了眼沈之,似乎是有些可怜他,继续道:“你们这都整的上医院了,有些严重啊!”
姜念:“……”(她像是会动手的人吗?!)
沈之:“……”(我和念念果然有夫妻相!)
司机见二人都不说话,以为他们听进去了教育的话,整个人更是滔滔不绝。
沈之和姜念默默地听了一路,直到趁着司机师傅好不容易喘气的空隙里,姜念才说了一句话。
她推开在肩膀上靠着的沈之,解释:“我和他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
原以为,这句话是解释清楚了,谁知道司机听到这句话更是见鬼了的表情。
“你,你们,那你们还去酒店!!”
误会更大了,在司机眼里,他们从小情侣变成了随便约会的人。
沈之又解释了两句,不想让晚上的事让太多人知道。
最后,司机满是狐疑地让他们在酒店门口下了车。
刚一下车,好巧不巧的,正碰到聚餐回来的一群人。
刘扬眼尖地先看到他们,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过来。
“你们,”刘扬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语气里满满地调侃,“这是去哪约会了?”
身后一群学生尚还保持着清明,但是闻言还是想要起哄。
刘扬挥了挥手,让他们先回酒店,没了他们起哄,这里安静了不少。
沈之站着,反问刘扬,“约会?”
语气里蕴着怨气,“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呢?我的好舅舅?”
刘扬喝了酒,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不记得沈之打电话这回事,不过不记得归不记得,回答还是要回答。
“那个啊,我怕打扰你们约会来着,就没接。”说完,刘扬还“呵呵”地笑了两声。
沈之挑了下眉梢,道:“是吗,您真贴心,打通了还知道挂断。”
刘扬太阳穴一跳,想去拍沈之的肩膀,被他躲了过去,也不尴尬,突然朝身旁的姜念点了点头,然后越过他们回了酒店。
说不过就跑,是刘扬一直坚守的真理。
姜念:“……”
冷风中突然就剩下了两人,沈之突然弯了唇角,“走吧,我们上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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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房门前,姜念先送他进了他的房间,思索了两秒,她也踏了进去。
灯光亮起,她随意地扫了几眼房间。
酒店房间都是一样的格局,但是这是她第一次踏足男生住的地方,包括许故的房间她都没进去过。
房间里的摆设几乎没动,一眼可及的大床上也很干净。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来找我。”
姜念把药放在了床头柜上,屋内没有坐的地方,她就站在一旁,淡淡出声。
沈之看着她的模样,突然生出了一些异样的心思来,“还真有个忙,帮吗?”
沈之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一样,姜念一时也说不上来哪里的原因,默了两秒,回答他,“帮。”
酒店房间是标准的单间,并不大,气氛一时有些怪,沈之突然笑开了,从眼底溢出光来。
他轻笑着问,“真帮?”
姜念莫名的想起来初遇到沈之的那天,他也是这样吊儿郎当的模样。
“赶紧说。”姜念有些不耐烦的催促,同在一个房间的气氛总是有些暧昧。
沈之没坐,一直倚在墙上,脸上一直带着笑。
“我,”沈之顿了一下,扬着受伤的右胳膊,也有些不自然,“洗澡有些不太方便,能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