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复健,总是艰难地走几步便腿一软跪了下去。
身体的反应慢半拍,腿胡乱跌坐在地上,手臂还挂在双杠上。
林如绛低着头?, 没休息几秒就?强撑着自己爬起来, 直到下一次跌倒,如此往复,一整天都是如此。
“要喝点水休息一下吗?”薛白聿看不?下去了, 刚准备起身, 就?被一口回绝。
“不?用, ”林如绛用手背抹了抹额角的汗, 一眼?都没有看她,语气更加坚决,“你不?用过?来, 我自己可以的。”
薛白聿只?好?继续坐冷板凳, 忍受着时间的漫长在她眼?前慢慢铺开,看林如绛一次次地摔倒, 又一次次爬起来。
这?一点也不?有趣。
或者更可怜一点,林如绛摔倒的时候姿势不?稳,下巴磕到了双杠上,能听到碰撞的一声响。
弓着身子蜷曲半晌,还是爬不?起来,只?能捂着下巴打滚。
薛白聿坐不?住了,过?去扶起她。
小倒霉蛋正疼得倒吸冷气,眼?睛也睁不?太开,手指指了指下巴。
从?外面看一切正常,可薛白聿扒开她的下嘴唇往里看,口腔内侧缺了一片肉,猩红一片。
林如绛不?死心,用舌尖去舔了舔伤处,痛得脸都扭曲了,只?能含着一口气,把下巴兜起来,让牙龈不?要贴着伤处。
她的表情实在可怜得有点好?笑,薛白聿拍了拍她的背,揽过?她的手臂搭到自己肩上,就?想扶着她去旁边休息。
没想到怀里的人一点没有动的意思。
“没关系,这?种程度的伤只?能等它自愈。”林如绛侧过?头?看向她,因为嘴里的伤说话有些含糊,“不?用在意,继续吧。”
真是固执得可以,薛白聿火气一下子窜上来,掐住她的脸颊,正想说点重话,动作突然顿住了。
“疼……”林如绛苦着脸哼出?一声,眉头?皱成一团,鼻头?都红了。
虎口隔着下巴刚好?抵住了她的伤口,薛白聿才意识到,急忙松开手,欲盖弥彰地把手背到身后,问:“要不?要我去叫护士?”
“叫什么叫!就?你在乱叫!”林如绛瞪她一眼?,还不?解气,又恶狠狠推了她一把,没推动,就?弓起身子用脑袋钻她的肩膀。
薛白聿沉默了一会儿,后知后觉自己被骂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林如绛摔了一天,攒了浑身的气,一下子就?炸毛了。
薛白聿反倒笑得更肆意,把人往怀里揉了揉,让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嘴上说得像个知心姐姐:“不?要着急,不?急在今天,嘴巴疼就?休息一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是实话,她享受这?种林如绛极度依赖她的时刻,甚至会在某个瞬间冒出?一些极其糟糕的念头?。
——要是当初没有治阿绛的腿就?好?了,这?样她就?一辈子也没法离开自己生?活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林如绛从?她怀里探出?头?。
薛白聿突然心虚起来,不?敢和那双明亮到像在燃烧的眼?睛对视。
“你是不?是在偷偷嘲笑我?”
薛白聿错愕,“怎么会!”
“你一直盯着我笑,看我像个傻子一样,摔倒摔倒摔倒,不?停地摔倒,连走路也走不?好?。”林如绛满腔的委屈,摔了一整天,也被人笑眯眯盯了一整天。
薛白聿发誓,她真的没意识到自己在笑,她以为自己大?概会是一脸严肃,时不?时放松一下表情,只?是不?想给林如绛太大?压力。
“我是怕你紧张……”她硬着头?皮解释。
“我不?需要,没人看着我,我倒更轻松一点。”林如绛声音越说越轻,“我不?想这?么狼狈的样子被人看到。”
“不?想被人看到,还是不?想被我看到?”薛白聿伸手去捞她的脸,却被微微侧头?躲开了。
“有什么差别?”林如绛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哽咽。
“你不?许笑我。”林如绛似乎还觉得不?够,索性?把下巴埋在薛白聿肩头?,“也不?许看我。”
贴得这?么近,抑制贴下omega树莓果的信息素漏出来了一些,酸酸甜甜,让人口舌生?津。
“嗯,我不?看。”薛白聿低声说。
林如绛趴在她肩头?,她静静地享受着她最脆弱的模样,听那带着点鼻音的声音,和有些凌乱的呼吸。
是疼吗?还是难过?,难过?自己连站起来走路这种事情都做不到,还是只?是想趴在她怀里撒娇?
哪一种理由都好?,想要被再多地依靠一点。
“等你好?起来,我们?领完证,把伯母接过?来一起吃顿饭吧,给她两个惊喜。”薛白聿说。
想起妈妈,林如绛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了。
薛白聿收紧了手臂,她知道阿绛不?喜欢在别人面前哭,甚至她从?来没见过?阿绛哭的样子,哪怕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