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字字含恨。
第45章 爱与恨
薛白聿被这一记扇懵了, 耳鸣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林如绛的话在她脑中不断重复着。
沉默良久，她蹲下身, 一张张捡起地上的稿纸, 重新理成一份，用来固定?的夹子不知所踪，她的额角隐隐作痛。
“你看了多少？”她问?。
“从你第一次在这个房子里见到我，到我跳楼昏迷不醒, 全部?。”
“我写的怎么样？”薛白聿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地说, “这是我写的魔幻小说。没什么灵感，就套了我们?的故事。如果有机会发表的话，会把主角名字替换掉的，你不用担心——”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骗？”林如绛看向她。
“再贴近现实的写作也不可能和现实一模一样。你是会读心吗？还是在我身上装了监控, 那些你不在场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的想法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薛白聿从未见过那双深红的眼眸如此愤怒地燃烧, 只一刹那她就知道自己选错了借口。
但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我们?同居这么久，每天早上我喊你起床、送你去学校, 我当然了解你。”
“对呀, 你了解我, 你最了解我, 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比你更?了解我呢？”
林如绛笑得像哭一样。
“我不就是你创作出来的角色吗？”
薛白聿冷汗刷地下来，面上打着哈哈想糊弄过去：“是不是发烧了，尽说些胡话, 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少看点?穿书小说。”
林如绛用眼睛沉沉地盯着她, “我知道的，世界上有一种魔法, 可以把虚构化为真实，根据小说创造一个世界并不困难。”
薛白聿一愣，她分?明?记得林如绛不久前还不相信嘉澍是冒牌的妹妹，说自己是个唯物主义者。
“你从哪里知道的？”她皱眉问?，问?完才意识到这是默认了林如绛此前的猜测。
“这不是常识吗！”林如绛大声嗔道，“我又不是傻子，很多事情，我不去深究，不代表我不知道。”
许是站了太久，腿有些疼，林如绛向后倚在桌子上，垂着目光问?：“那是你的真名吧，你在纸上签的那个名字，什么白聿来着。”
“是薛白聿。”
林如绛念了一遍，“阿白的白是这个白么？”
薛白聿“嗯”了一声。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请薛白聿告诉林如绛实话。”
薛白聿说“好?”。
林如绛的手紧紧抓住了桌角，“为什么要让我坐轮椅？”
薛白聿哑然。
这是个无解的问?题，难道说因为林绛坐轮椅，所以你也得坐轮椅？那样阿绛会更?生气吧，绝对不要让她知道林绛的存在，薛白聿选择保持沉默。
“天生残疾也就罢了，为什么要让我在离自由一步之?遥的时候双腿残疾？我以为我考上了一所很好?的大学，终于可以改变命运，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很有趣吗？还是你喜欢看我挣扎，被踩到土里，再享受当救世主的感觉？”
林如绛发泄似地丢出一串话，声音哽咽。
“你有什么资格决定?我的人?生！”
“你知道在地上爬是什么感觉吗？你有被每一个人?用异样的眼光盯着看过吗？你体?验过连上厕所都?要让别人?帮忙的感觉吗？你当过废人?吗？”
“你告诉我，我受过的苦算什么？我迄今为止的人?生又算什么？你动动笔，就要我抬不起头十几?年，就要我坐一辈子轮椅？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她一面说，一面用力地擦眼泪，把每一颗泪珠从眼眶里滚落出来之?前擦掉，直把眼里擦出红血丝。
她想问?的还有很多，为什么只有她要忍受这种命运，为什么只有她要从小因为家里没钱、单亲家庭抬不起头？她的一切，都?归因于眼前的这个人?！
“不是那样的，我只是……”薛白聿说不下去了，什么样的理由都?没法把阿绛十几?年来的苦难一笔勾销，说什么都?只是火上浇油。
她止了话头，伸手去扶她的肩膀。
林如绛应激地向后一躲，后腰撞上桌上那只保险柜，闷哼了一声，含着泪眼瞪她。
薛白聿轻声说：“对不起。”
唯有道歉，这就是绝路了，她心里想着：只有让嘉澍删掉林如绛的记忆，才有一点?点?挽回林如绛的机会，哪怕是用枪指着嘉澍的脑袋，她都?要这样做。
林如绛笑了两声，“你对不起什么，你多厉害！你多伟大！你去啊，动动笔，创造一个死?心塌爱你的林如绛啊！杀了现在这个我，反正直到死?的那一刻，我都?不会知道谁要替代我。”
她指着薛白聿的眼睛，“我告诉你，不管未来如何，此时此刻的我就是我自己，我恨你！”咬着牙，誓要把所有的恨和苦难都?嚼碎了。
薛白聿脑中嗡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