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到“我恨你”三个字,跌跌撞撞往前走了两步,捧起林如绛泪淋淋的脸。
她哭得真漂亮,也真叫人?心疼,一瞬间,薛白聿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大的罪人?。
林如绛用流着泪的红眼睛瞪着薛白聿,一根根把她的手指掰开。
薛白聿从那双眼中看到了岩浆般翻涌的情绪。
爱与恨最相似,她分?不清。
没必要分?清,此刻林如绛满心满眼都?是她。
薛白聿闭上眼睛,揽住林如绛的肩膀吻了上去。
林如绛的嘴唇湿湿的,很轻易被攻破,她本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现在更?是?*? 连呼吸也忘了,被含住舌尖吮了吮,喉咙间挤出几?声急促的低吟,憋红了脸,好?像要被一个吻杀害。
慌乱间她往薛白聿的嘴唇上狠狠一咬,漫起一丝血腥气。
薛白聿还是不舍得同她分?开,直到omega脱力地软在她怀里,她才放过她。
唇上的破口火烧烧的,血管一跳一跳,仿佛阿绛还在吻她,薛白聿摸了摸唇,笑了。
“别怕。”她抱紧了怀中不住颤抖的人?,下巴在她头顶蹭着。
“放开我!”林如绛尖叫了一声,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开alpha牢笼般的怀抱。
她踉踉跄跄后退两步,抬起其中一条隐隐作痛的伤腿,往薛白聿身上踹去。
“你就该自己尝尝坐一辈子轮椅的滋味!”
薛白聿没躲,那一脚踩在膝盖上,力道不算大,她略略后退一步,林如绛自己却失了平衡,歪歪扭扭扶住墙,站定?后冲出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惨白的灯以及自己脚下的阴影,薛白聿这才缓缓感受到疼,不是膝盖上的疼。
她急急地追出去,林如绛还没有走远。她走不远的,她总是没法离开她。
林如绛用脸刷开了门禁,一路离开陆定?安家所在的小区。沉没的日?轮把大片天空染成锈色,混着热浪迎面而来。
她忽而感到一阵迷茫。她的泪被蒸干了,泪痕结在脸上,像痂。
林如绛在心里投了个骰子,决心向左走,她分?不清东南西北,不知道自己在往哪个方向去,只想远离那个人?。
一步一步向前迈着腿,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太阳落山了,一切都?变暗了。
林如绛腰酸腿疼,昨夜放肆的后遗症显现出来。
但她不能停。
一停下来,后面的人?就会追上来,她能听到那阵始终跟着她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像是蛇拖曳着锁链在阴影游走。
走着走着,林如绛走到了江边。沿岸一条斜草坡,带着水汽的风拂过,草荡漾成波,同浩浩汤汤的江水一齐向前奔流。
林如绛沿着台阶踩上草坡,草尖扎着她的脚踝,刺挠挠的。
她背对着月亮坐下来,面朝江水。没路了。
河堤上,隔着一段距离,薛白聿遥遥望着她。
“你别跟着我。”一路上,风送来缥缈的声音,林如绛这样同她讲。
那么薛白聿便放缓脚步,等林如绛快从视野里消失,再加快脚步追上,这样维持着她们?之?间的距离,一松一弛控着风筝的线。
直到林如绛在江边坐下,她也停下脚步。
望着那缩成一团的背影,薛白聿心头一软,她经营了太多谎言,被拆穿反而轻松了不少。
她知道林如绛是个好?孩子,即使心情不好?,坐在江边,多半也是在欣赏风景,或者数着江面蹦出来几?条鱼,不会试图让江水没过自己的头顶。
薛白聿叹了一口气,掏出手机把镀了银的江面和红发女孩框进镜头里。
这时候林如绛回过头望了她一眼。
月光下她素白的脸泛着莹莹的光,像头戴桂冠的女神,嘴唇微微张合,读唇语是一个字。
“滚。”
薛白聿苦笑,抓拍到了林如绛的正脸,转身藏到她看不到的地方——她实在怕她一个人?晚上乱走碰到什么危险。
今夜的弯月似乎带着金属的色泽,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林如绛看着那人?的背影融进冷白的月里,她哆嗦了一下,默默收回视线,抱紧手臂,盯着鞋尖发呆。
她想起很久以前,在书里读到过这样一段话。
「任何命运,无论如何漫长复杂,实际上只反映于一个瞬间:那就是当你彻悟到自己究竟是谁的那一瞬间。?」
现在她终于知道自己是谁了,她是被框死?命运的人?,是被人?为加诸苦难的造物。
谁会心疼自己动动笔就能改变结局的角色?
难怪陆定?安拿她当所有物、当工具。
——相比薛白聿这个名字,她还是更?习惯喊她陆定?安,换了个名字,仿佛恨了一个全新的陌生的人?,与此前她带给?她的伤害通通切割。
月亮往西走,她的影子渐渐延伸到江面上,近岸水浅,水草招摇,幽幽地绞住她的脖子——她影子的脖子。
她慢慢回忆起自己的一生。
在这样的时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