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她用不太熟练的左手提着那把?巨大的镰刀，掂了掂。
她清楚，以她现在?的状态攻击明祺鸣必定失败，于是她把?目光投向?了明祺鸣身边银发碧眼的女孩。
很明显，这个女孩是明祺鸣的软肋。
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她竭尽干枯的身体，像稻草人一般被点燃，最后一次挥舞巨镰，刀身荡出燃烧的火光，如同一条腾飞的赤龙。
沈绿毫无察觉，还在?为了姐姐的事?红着眼眶同明祺鸣抗辩，突然被揪住了衣领，倒飞出去。镰刀的刀锋从她眼底下滑过?，仅差毫厘，落地时一张凭空出现的软垫接住了她。
“你敢碰她？”明祺鸣瞪向?嘉澍。
嘉澍再也?站不住，倚着镰刀跪了下去，用脸蹭了蹭镰刀的刀柄，这是她最后一次拥抱她了。
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可她连往回走几步，走到林如绛身边看?看?她都做不到。
死亡是那么近又那么远的事?，她快要听到死神那迷蒙的歌声。
“嘉嘉……”林如绛微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是幻觉么？或许是，嘉澍想?。
她心里突然涌起一阵不甘，最后一刻了她为什么还要说谎？她刚刚说希望alpha好好照顾林如绛，都是假话！骗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好让自己?不要回头，因为她觉得?一个人的落幕应当是无私的、辉煌的。
可那都是混账话！
她不要就这样死去……不要……她不想?死……
明祺鸣一点目光都没分给这个死期将至的人，径直走到沈绿旁边，按住她的肩膀。
“你知不知道被那把?镰刀碰到会怎么样啊，到时候我?都不一定能把?你捞回来！”
她少有这样严肃的时刻，沈绿吓得?一缩脖子，揪住暴怒的人的裙角晃了晃。
“笨死了！”明祺鸣低低骂了一句，看?沈绿低头受着也?不反驳，又把?后头的话咽了回去。
明祺鸣转回身，恢复了以往高傲的神态。
地上尽数是战败者。
嘉澍躺在?工厂的水泥地上，还在?呼吸，但也?只能呼吸了。林如绛死了般沉寂，抱着她的薛白?聿吐了口血沫，是状况最好的那一个，还能动，却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又在?做什么了。
“这就是结局么？”薛白?聿轻声说，抱紧了林如绛软若无骨的身体。
不知怎的，她忽然回想?起一段往事?。
某天放学回家，妈妈给她煮了一锅红烧肉，问她好不好吃，她笑着说好吃，妈妈也?笑了，连同旁边的阿姨一起指着她，笑得?前仰后合。
然后她意识到，她养的兔子不见了。
薛白?聿怔怔地流出了一行泪。恍惚间?她又是那个抱着白?兔子的小女孩了。
明祺鸣瞥了她一眼，以为她是懊悔选错了站队，淡淡道：“本来你帮我?除掉了嘉澍，我?把?林如绛送给你，这是公平的交易，偏偏你要自寻死路。”
“嗯，我?要死了。”薛白?聿低垂着眼，“死到临头，能告诉我?真话吗？”
“之前告诉你的就是真话。”
“你看?，我?都没提哪件事?，你倒自己?说出来了，阿绛的身体情况，怎么也?不是你说的那样吧。”薛白?聿苦笑着，“告诉我?，我?又害死她了吗？”
“好，我?告诉你。”明祺鸣微微颔首，“人类带着遗憾死去的样子实在?太难看?，让我?恶心。”
明祺鸣摸了摸沈绿的头，沈绿躲开了，她也?没在?意，抱起手臂慢慢开始对薛白?聿讲。
“首先你得?明确一点，灵魂与肉/体的关系并不是人类传统认为的那样，灵魂附在?□□之上。”
“而是可以类比成一片面?包，灵魂是外面?那层印着生产日?期和保质期的包装袋。有灵魂的人才能被称之为人，就像包装好的面?包才能拿出去售卖，否则只是一块抹布。”
“肉/体是面?包本身，记忆、性格这些看?不到也?摸不到的东西则是面?包的原料，它们隐藏在?□□之中。”
薛白?聿眨了眨眼，心里划过?很多想?法。
明祺鸣问她：“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容易被林如绛吸引？”
薛白?聿想?点头，可一低头，脖子就断了一般再也?抬不起来，只能发出气音。
明祺鸣也?不在?意，继续说：“我?以你的小说为蓝本创造林如绛的肉/身。她的言行举止、长相外貌皆来自你想?象中的那个人，她的性格底色、人生经历也?是由你铸造的。”
“某种意义上，她是你为自己?量身定做的爱人。”明祺鸣说，“至于这副身体里的灵魂，那是一个混杂体。”
“我?之前和你说过?，灵魂总是趋于完整，会自动向?下补全。人类的灵魂残缺，就补上野兽的。好比一杯糖水，只剩一半，想?继续喝，没糖了，只能往里加白?水，最后只会越来越淡。”
“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