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载体并?非她们的身体，而是她们的诞生石。石头不毁，她们就不会真的死去。”
“她们的身体完全?是由魔力构成的，像陶偶一般，中空，且可以自动修复。”
“诞生石会用魔力构筑身体来承载魔女的灵魂，由此我们展开思考，如果由我们代替诞生石来构筑身体，人类的身体能不能承载下?魔女的灵魂？”
杨陶越说越激动，双手撑住桌子前?倾，目光依次扫过底下?人的脸，试图从她们脸上看出好奇，“有没有哪位想提出自己的看法？”
“你别卖关子了。”薛白聿想翻白眼?，但林阿姨在?她旁边，翻到一半紧急闭上眼?，但还是能从眼?皮下?看到眼?珠一翻的痕迹。
“还是我来说吧。”林之苹站起身。
杨陶见?状捂住嘴，“前?辈，请。”
林之苹低声?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在?杨陶前?一任的研究所首席研究员，也是‘人造魔女’实验的提出者与执行者。”
“人造魔女？”薛白聿问出声。
林之苹向她郑重点头：“在「永恒」之前?，我们意外得到过另一个?魔女的诞生石，是颗红宝石。”
薛白聿的心揪起来，她大概猜到了。
林之苹垂下?眼?：“那时候我怀孕了，是最?好的实验体。我们把红宝石移植到了我肚子里的那个?刚成型的胎儿身体里。”
“你们……”薛白聿说不出话来，路定安赤红着?眼?，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岳母。
林之苹避开她们的视线继续说：“很幸运，这个?孩子平安地生了下?来。我们的计划是，如果她身上展现出魔女的力量，就对外宣称这是一个?死胎。”
“但她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婴儿，皮肤又红又皱，没几?根头发，像只小猴子一样，一直哭一直哭，”林之苹的手在?空中虚虚托着?，小幅度地一晃一晃，仿佛还抱着?襁褓中的孩子。
“魔女的力量没有出现，红宝石也不知所踪，我们认定实验失败了，我就把她带回家，当作一个?普通的小孩养。”
“我和我的爱人给?这个?孩子取名叫林绛。”
听到这里，薛白聿攥紧了自己的手臂，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
“小绛五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不小心用了含青霉素的药，起了很严重的过敏反应。医院在?给?她做ct时意外查出来，她心脏里有一个?异物，”林之苹顿了顿，“这时候我们才发现，原来那颗红宝石一直嵌在?她心脏深处，而她奇迹般地活到了现在?。”
“这让我们相信，实验其实成功了，魔女的灵魂寄居在?了这个?孩子的身上，保佑她不死；不过即使失败，诞生石也是研究所的资产，因此小绛必须受到研究所的严格监控。”
“没有人愿意送走养了五年?的孩子，”林之苹痛苦地闭上眼?，很快又强迫自己睁开，声?音有些哽咽。
“为了把孩子带出来，我提了离婚。”
“从五岁开始，小绛就在?研究所里生活，一直到十五岁。整整十年?，我们坚持对她的身体状况进?行监控，然而没从她身上发掘出一丝一毫的特殊能力。”
“很失望是吗？你们还是人吗？”薛白聿冷不丁开口。
“或许我们的心早就不是了。”林之苹低声?说，“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会做那个?实验，只有做了，才能排除错误的道路。”
薛白聿很想站起来骂一句：“你这样根本不配做她的妈妈！”把一个?小孩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研究所整整十年?，没有玩具，没有朋友，只有日复一日的针头、冰冷的仪器，扎进?血管里，穿透扫描进?身体里。
难怪林绛那样傻，那样迟钝，交到朋友像发现了一处宝藏，被人围住说生日快乐就觉得自己无比幸福，吃到再普通不过的蛋糕都会流泪……
她从来都被当作是血与骨支起来的一副肉架子。
薛白聿把脸埋进?手心里，深呼吸几?次，始终平复不下?情绪。她曾经以为自己暗恋最?苦，每日对着?遥不可及的人伸出手又收回来，不知道原来林绛那时候还在?懵懂地观察这个?世界，为自己交到朋友而欣喜不已。
她什么?都不懂，所以一路走得跌跌撞撞头破血流，还傻乎乎地把额角淌下?来的血当糖浆，忍着?眼?泪说甜。
路定安红着?眼?眶，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路云水轻轻拍着?她的背，她也毫无反应。
霎时间一片死寂。
良久，林之苹打破了沉默：“由于诞生石被困在?小绛的心脏里，十年?间我们所有的研究都围绕她展开，一无所获，这导致了投资方的大量撤资，资金链断裂，研究所一度运转不下?去。”
“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研究所不再接受外来融资，由路家全?资掌控。”
林之苹抬手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