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说这个？”
“研究所?传送装置的基本原理是?，把人的身体解构到分子层面，传送到指定坐标，再依靠「永恒」的能?力，把这些分子重新组合，恢复到和传送前完全一致的状态。”
“你说的这些和这封信有什么关?系？”薛白聿问。
“这封信是?一张通行许可证，指向一个坐标，并且不转移身体，只送灵魂。”
“通向哪里？”薛白聿问。
“不知道，这个坐标不停在移动，只能?通过这封信来?锁定。”杨陶皱眉，“你从哪里拿到这个的？”
薛白聿不想?透露信和林如?绛有关?，含糊地?说：“来?龙去脉有点复杂，我先?去，回?来?再和你解释。”
杨陶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得先?和你说明，对面的情况未知，一旦去了，能?不能?回?来?都说不准，你确定要去吗？”
“我必须去。”薛白聿斩钉截铁。
“以防万一，我需要监控你的身体数据。”杨陶指了指不远处的手?术台，“躺上去吧。”
冰冷的床有些硌背，薛白聿动了动，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眼见着自己头?上手?臂上腿上缠上各种绑带和接线，觉得自己像一个在精神病院里被拘束了四肢的重症患者。
被绑得动弹不得，她?盯着天花板，对杨陶嘱咐道：“阿绛还在这里，我希望你能?保证她?的安全。”
杨陶拍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啦，这么年轻可爱的小姑娘，不会有人舍得把她?绑起来?解剖的，等你回?来?，她?肯定还是?全胳膊全脚腿儿的。”
薛白聿闭上眼。
走廊转角的办公室里，林之苹握着林如?绛的手?，她?已经和最小的女儿说了过去所?有的事。
桌上放着一杯热茶，向上徐徐冒着热气，林如?绛的面容藏在缭绕的水雾后。
她?垂下眼，“妈妈，你想?林绛吗？”
“她?是?我第一个孩子，也是?我一直带在身边的孩子。”林之苹脸上流露出一种怀念，让她?看上去一瞬间老了好几岁。
“一开始她?只有那么小，抱在怀里红红皱皱的，我带着她?学走路、学说话，看她?从只有我膝盖那么高，长到和我差不多。”
“她?十一岁生日那天，折了枝纸玫瑰送给我，我问她?，为什么要送我这个。她?说，妈妈生日快乐。”
林之苹叹了口气，“这个傻孩子，还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在同一天出生呢。她?跑去找我一个同事，同事丢给她?一本折纸的书和几张彩纸，让她?自己玩去，没想?到她?照着书里的折法，真折了花出来?。”
“她?说花很漂亮，她?很喜欢花，我就买了真的花送给她?，她?收到的时候忽然哭了，我问她?为什么哭，你知道她?回?答我什么吗？”
林如?绛摇摇头?。
“她?一边哭一边跟我说，妈妈，原来?花不是?纸做的吗？”
林如?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默然。
“我一直希望她?是?个beta，可以自由自在不受信息素支配，可她?还是?分化成了omega，好在小路是?个不错的人，让她?最后离开的时候，带走的不全是?痛苦的回?忆。”
林之苹说着，抬手?抹了抹眼泪。
“我是?个不称职的妈妈，她?却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儿，我很抱歉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林如?绛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把纸递过去。
两个人长久地?不说话。
不知不觉，茶水的雾气已经散了。
林之苹的心情平复下来?，林如?绛问她?：“妈妈，您收我做女儿，是?为了什么？”
“我……我有点想?她?了。”
“我不希望你把对我好当作是?对她?的补偿，这样对她?不公平。”林如?绛郑重道，“如?果觉得亏欠她?，就不要忘记她?，不要把对她?的感情寄托在别人身上，否则只是?在自我满足而已。”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她?。”林之苹眉目里满是?疲倦，一张死?水般的眼睛望向林如?绛，“你还愿意?当我的女儿吗？”
“我……”
“砰”地?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撞开了，杨陶慌张地?冲进来?。
“出事了！”
“怎么了？”林之苹问。
“薛白聿她?……她?醒不过来?了。”
“什么意?思？”林如?绛噌一下站起来?，贴到杨陶面前，“什么叫做醒不过来?了？”
杨陶盯着她?，眼睛一眨不眨，“我带你过去看看，你就明白了。”
林之苹看了一眼杨陶，走到林如?绛身边，“一起过去吧。”
实验室里，薛白聿静静地?躺在床上，苍白清秀的脸毫无生气，像罩了一副白瓷面具。
“发生了什么？”林如?绛焦急地?问。
“原本还能?收到她?的脑电波信号，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