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他都是直接上锅蒸熟后再剥:“与熟虾去壳也无甚区别吧?”
谁知?,他从苏禾安那接过冻虾,废了好大功夫,终于是剥好了一只——速度慢不说,那剥好壳的虾仁表面还坑坑洼洼的。
苏禾安正?站在?边上切肉丝,看到这边的动静,摇摇头笑?道:“我教你吧?”
只见苏禾安也取了一只虾,冻过的虾壳冰冰凉凉的,她?下意识地缩了缩手?。
“东家?”
“无事,”苏禾安示意顾飞藿看着她?的动作,“你先这样?,斜着把虾头揪下来,顺势往外拉,虾线会跟着出来,把剪子递给我……背后剪开,然后从头这开始数第三?个关节这里开始剥开。”
顾飞藿看着苏禾安轻轻松松地就剥出了一只完整的虾仁:“我先前是从头到尾那样?剥的,倒是没想过从第三?节剥。”
苏禾安笑?道:“这也是别人教我的,既然剪子都拿来了,我把虾头剪掉虾背剪开,你负责剥皮可好?”
“自是可以。”
有了苏禾安教的法子,不多时,顾飞藿便将那一袋的河虾都处理得?差不多,苏禾安也把其余几个菜都切配好了。
她?准备先来做要蒸的珍珠白玉。
这菜名字听着让人云里雾里的,其实就是白萝卜酿虾滑。
取剥好的虾仁——顾飞藿一开始剥得?坑坑洼洼那几个定然是要放进来,对半分?开,一半剁成细腻软烂的虾泥,一半剁成尚且保留了些颗粒感?的小丁。
“你帮我把边上那块肥猪肉也剁成肉泥,剁碎、剁细些,”苏禾安道,“阿娘帮我剁些葱姜。”
剁好的两种虾泥与猪肉泥都装到一个大碗里,再往里加入葱姜末、盐、胡椒粉以及苏禾安这次去府城的路上买到的黄酒。
这酒价格不算便宜,但想着自己这次去做点?心得?的赏钱,苏禾安虽则肉痛,却也还是痛快地买了。
大碗里的东西都混合均匀、起劲上浆后便开始处理萝卜。
萝卜切段,再用小刀雕成圆形,接着再用勺子把中间挖空。
苏禾安看了看圆润有余却稍显寡淡的萝卜球,又在?上面雕了一朵梅花。
看着苏禾安雕花时候仔细又热忱的眼神,顾飞藿忽然想起了美食交流大会那日。
那时候他站在?人潮里,花了前一日替人写信赚来的铜板压了苏老板会赢,就是因为他觉得?,苏老板做菜的时候,似乎在?一个独立的空间里,不会受任何人或是事的影响。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化境。
雕好的萝卜雪白通透,梅花纹样?又给它加了一分?风雅与清丽。
处理好了萝卜,余下的步骤便简单了,用勺子将腌过的虾泥塞到萝卜里。
“这倒是有些像你上次做的那个油面筋酿肉,不如?我来?”梁玉英想着苏禾安还要料理好几道菜,都是新菜,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便问道。
苏禾安想了想,点?点?头:“也成,记得?塞满些,蒸出来才能是白里透红的,那样?才好看。其实除了油面筋酿肉,冬瓜、冬菇这些也都是可以酿肉的,等年后得?空了食肆里可以做上一些。”
“你安排便是。”
“阿娘把虾仁都塞好之后直接上锅蒸就是,水开上汽之后再整个半刻多钟就行,蒸好后就放锅里温着,上锅前我再来炒料汁。”
交代好了梁玉英,苏禾安便开始准备抓炒鱼片,鱼也是方才在?鱼肆买的草鱼,鲜活得?很。
“顾兄来杀鱼?”苏禾安想起方才的虾仁,起了抖动顾飞藿的心思。
顾飞藿正在帮梁玉英生火烧水,听得?苏禾安的话:“好,我虽不会剥虾,杀鱼却是会的。”
这一年他实在?是吃了太多的鱼。
虽不比苏禾安,他杀鱼倒也还算利落:“要切成段还是将肉片下来?”
苏禾安正?在?腌制京酱肉丝里要用到的肉丝,抬眼看了一眼顾飞藿杀好的鱼,满意地点?点?头:“片下来,我要拿来做抓炒鱼片的。”
抓炒用的鱼片与朝食焖面里的肉片一样?,无须片得?像牡丹鱼片那样?薄:“你刀稍稍侧些,片成两指宽的坡形厚片。”
“这样?吗?”顾飞藿拿起自己刚片好的肉片,在?苏禾安眼前晃了晃。
“用不着这样?薄。”苏禾安拿起顾飞藿放在?案板上的刀,给他示范了一番,“这样?便行了,咱们又不是要做酸菜鱼。”
梁玉英听着,笑?道:“咱们什么?时候做个酸菜鱼?冬天来上一锅酸辣开胃的酸菜鱼,定然很是舒坦。”
“不如?除夕夜加一个?年年有余嘛,我本还想要做什么?鱼呢,还说做个这次去府城做的牡丹鱼片给阿娘和妹妹试试。不过那菜漂亮归漂亮,味道上是不如?酸菜鱼的。”
提起除夕,苏禾安忽然想起顾飞藿的身世,问道:“除夕那日顾兄可有约?若是得?闲,不如?来食肆一起守岁?”
顾飞藿正?在?片鱼,听着苏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