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该吃药了。”
刘倩放下手机，帮她打开门。
护士走进去，他叫男人起床，但男人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刘倩走进来，正看到护士手忙脚乱地放下手里的药瓶，附下身去听男人的心跳。
“家属怎么照顾病人的！”护士赶紧跑出病房，在走廊上喊，“杨医生，16床的病人没有呼吸了！”
刘倩愣住了，她走到男人身边，伸出食指去探男人的呼吸。
冰冰凉凉，丝毫没有温度。
她惊得收回手，推了几步，瘫坐在地上，她赶紧拿出来手机。
嘟……
“安静，你快接电话。”刘倩哭了。
刘宇把安静放在尸袋里，小心将她的头发理得整齐，这时安静的手机响了。
刘倩听到电话接通了，她急得哆嗦，但她还来不及说话，然后就捂住了嘴巴。
刘宇挂了电话。
因为安静是闯红灯的一方，所以司机不承担主要责任。
她看着安静，这不该是她的命运。
“队长。”有人要拉链子。
刘宇站了过去，他点点头。
那人正打算拉上了链子，但刘宇的眼睛忽然看到了某处，他让他停一下，他伸手拨开安静脖子前的头发，手颤抖了。
他跑到安静的家，他推开安静的房门，他用手抵着鼻子，眼睛刺得生疼，和他料想的的一样，他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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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过后，平静就是唯一的主色，白邱躺在家里昏睡了一天一夜。
再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一睁眼就是明晃晃的灯光，主任扶着他坐起。
他的脑子里最开始组成的词汇不是主任为什么在这儿，他什么都来不及思考，随口就吐出来一句。
“安静怎么样？”
他的眼前模糊成一片，身体里的各项机能开始逐渐苏醒，他眨着眼想要视线清晰起来。
主任不说话。
白邱抬头看了他一眼，瞬间什么都懂了，那怎么可能是个梦呢，一瞬间，所有的触感声音都在回到了那个时刻。
女孩仍然附在他的耳边诉说，可他像失了聪。
“明白了。”白邱脸上没什么表情，其实他是知道的，“查出来了吗？”
主任摇头，“还不知道呢。”
当时是刘宇打电话给他的，他赶过去的时候简直要吓疯了，他躺在地上，周围有很大一滩血迹，他以为是他的。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家里陪着白邱，哪儿都没去。
外面传的风生水起，说什么的都有，可警察那边依然没有动静。
白邱掀开被子，“我去趟警察局。”说着就要走。
主任及时拉住了他的胳膊，不让他动弹，“你帮不上忙的，交给警察吧。”
白邱不动了，他难得理性一会，因为潜意识里，他也一直觉得他什么忙都没帮上，安静还是一直活在痛苦里，连死也没能摆脱。
“那她爸爸呢，手术成功吗？”白邱又忽然问道。
主任垂下眼帘，“那天下午，忽然发病……”他没能继续说下去，不过白邱听懂了。
白邱点点头，他的精神恍惚，他想把手插进口袋里，却几次都插不进去，他有点心不在焉。
白邱的表情不怎么好看，歇息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恢复的气色，在一瞬间又变得煞白。
最后终于，他伸进去了，他在口袋里摸索，却什么也没找到。
“在这儿呢。”主任从桌上的烟盒里抽了根烟来，他递给白邱，白邱接过去，主任从桌上拿过火机来，替他点上，说来可笑，他从不支持白邱抽烟的。
白邱抽了口，其实他差不多都戒掉了，他笑了笑。
“舅舅，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主任抬头看他，“没事，我陪着你。”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白邱尽量把表情放到平和，他不想再让别人担心。
主任看着他佯装的平静，还是过了会儿他才开口，“那行，给你留了饭菜，在厨房里，记得吃。”说着主任走了出去，听着脚步，他出门了。
白邱又抽了几口，将烟头扔在地上，他穿上衣服，打开房门，直接朝大门走过去，他拧着把手，打不开，像是从外面锁住了。
他笑出了声，他拍打着门，像是在发泄，也像是在求助，可这漆黑的夜晚里，哪有什么人会注意到这响动，他背靠着门，滑坐在了地上。
他笑的发了狂，总觉得有很多事情都解释不清楚，明明是这么平凡的一天，怎么就要了安静的命呢。
今天是安静的生日，她成年了，本来他打算给她庆祝生日的。
什么诅咒，什么厄运，怎么会有人相信这个。
他在手机里翻找安静的照片，可没有，他忽然意识到，认识这么久了，他们竟然连一张合照都找不到。
后来他无意翻到陈希和他的聊天记录，他一直都没有打开过。
上面只有短短的两条信息。
“这是今天抓拍的。”
上面附着一张图，是在警察局大厅里，安静坐在椅子上，他站在她面前，两个人就这样对望着。
镜头离得远了些，安静的五官隐藏在暗处，看不清楚。
手机掉在了地上，可他也没打算去拾起。
白邱垂下头去，捂着他的脸，不清楚他具体的表情，只注意到有眼泪从他的指缝里溢了出来。
当时所有的对话都还历历在目。
安静到底给他说了些什么呢？
她那时候拼劲全力也无法发声，她一定难过死了。
主任站在门口，听着里面小声的抽噎声，走廊上的灯灭了又亮，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明明都约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