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轻轻摩挲小太监的手，这双手白皙修长连一点茧子都没有，光滑细腻根本不像宫人的手：“你今年多大了？”
“宿云过了年就十五了。”
“那才十四啊，有点小。”
小太监怯怯看一眼裴越，又害羞低头：“十四岁不小啦。”
“是吗，不过我看着你有点眼熟啊。”裴越手捏住小太监的下巴动作狎昵，神色却懒洋洋的带着玩味和打量。
“陛下~”小太监眼睛变得水汪汪的，神态可怜又可爱。
“真漂亮。”裴越赞叹一声，随手拉开抽屉摸出一紫檀珠串，“这手串是我亲自盯着人打磨的，你手这么漂亮戴着一定好看。来，伸手。”
小太监乖乖伸出右手，裴越笑容自然的握住这只纤细完美的手，动作敏捷的往他手腕上套，然后迅速起身后退七八步。
小太监懵了一下刚想说什么，紫檀木珠一闪他只觉手腕一阵灼痛，忍不住惨叫一声：“什么东西！”他想刚想要摘掉珠串，珠串开始燃烧，火焰迅速顺着手腕蔓延上去。
“你算计我！”小太监看着躲得远远的裴越，哪里不知道自己早被识破？咬咬牙当机立断掰断那只胳膊，胳膊落地一眨眼就化为灰烬。
而小太监则是变成了一个女人，她满头大汗的看着裴越冷笑：“以为这点小把戏，就能把我怎么样吗？”
“果然是你，”裴越正为这人的果决咂舌，看见她的面容就认出人：“白芙蕖！”
白芙蕖早没了从前的柔弱文雅，美丽苍白的脸只显得阴沉：“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裴越揉揉鼻子：“我曾经爱慕你，我认得你的手，而且你身上的味道那么独特，我至今记忆犹新。”
白芙蕖却十分气愤：“爱慕？呸狗男人！你说得再好听，下手的时候也没见手软！”
“那什么，人妖殊途。”裴越有些尴尬，背在身后的手拿了一沓符纸。
“呵！”白芙蕖冷笑一声：“今日你说什么都没用！你必须死！既然你不能让我做皇后与我分享国运，那你死了也一样！杀了你，我一样能得到国运！”
她已经没有选择，这个世界没有妖气，对于妖来说就等于没有水源，更糟糕的是她还受了伤，只有国运才能让她活下去。
白芙蕖说完被折断的胳膊重新长了出来，她的脸色却更苍白了一点，她一伸手裴越便不受控制的朝她扑来。
裴越反应迅速的将一张符拍过去，白芙蕖一个闪身符纸轻飘飘落地，白芙蕖嗤笑一声：“你一个凡人，就算拿着灵符又能发挥多少作用？”
裴越没说话，再看其他人不知何时都倒地昏睡不起，他又后退几步靠在博物架一角，从隐蔽处抽出一把长剑直面白芙蕖。
“别挣扎了。”白芙蕖轻轻一个弹指，裴越手中长剑剧烈震动他险些拿不稳，而白芙蕖也被护身符反震的后退一步，“你不过一介凡人，这些符纸又能护你到几时？”
裴越却并不惊慌，他笑了一声：“你在暗示我什么？向谁求助？”
白芙蕖像是没听见一般，双手长出长长的指甲，向裴越眼睛抓去。
裴越往后一躲不知怎得手一松，符纸像落叶一样在地上散开，失了符纸庇护，裴越狼狈的在地上翻滚一圈，躲开白芙蕖的攻击。
白芙蕖手中多出一把长剑：“狗男人受死吧！”长剑直直朝裴越心口刺去！
裴越抬剑格挡，下一刻长剑断裂他神色一凛，刚想躲避只听砰的一声，白芙蕖整个人摔了出去。
白芙蕖原本所在位置正站着一个人，那人缓缓收回腿，一偏头灯光照亮她的面容……
裴越愣愣道：“小先生？”
“轰隆！”殿外天空炸开一道惊雷。
冬日惊雷，神惊鬼泣。
第 81 章
“小先生？”裴越站在原地没动，愣愣的打量突然出现的人。
“是你！咳咳咳！”白芙蕖捂着胸口站起来，之前的从容不见，脸上多了几分戾气。
女人长相清艳绝俗，哪怕没有多少表情，也美得惊心动魄。她一袭白衣猎猎，漫不经心低头看了眼白芙蕖，手轻飘飘一挥白芙蕖整个人就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博物架上，瓶瓶罐罐哗啦啦往下掉。
“哈！”白芙蕖吐出一口带着血色的白雾，那是她苦修多年不沾血腥才积攒的一口清气，随着这口清气吐出她脸上肌肤迅速干瘪，乌黑的发丝变得斑白，美貌姑娘瞬间成了衰老无力的老太太。
“……饶了我。”白芙蕖意识到生死危机，趴在地上哀求：“我愿意余生只做一支莲花。”
……之前放过她，此次也一样吧？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女人，白芙蕖眼中生出希冀。
“砰！”女人走到白芙蕖跟前，一脚把想要爬起来的人踩在脚下，居高临下神情淡漠：“饶你？”随着轻飘飘的一句：“你是谁？”毫无挣扎之力的白芙蕖化为灰烬。
“这样就解决了？”裴越愣愣的看着地上的灰烬。
“一个蝼蚁而已。”青苑偏头看向裴越：“我不在的日子你过得有些狼狈。”明明是冷淡的陈述，却有种高高在上的傲慢。
裴越摸着脖子上的擦伤，苦笑一声：“是啊，看来我离不得小先生。”他耸耸肩，伸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我请小先生喝杯茶？”
“却之不恭。”
殿中宫人还在昏睡，裴越也没叫醒他们，走到窗前一把推开，冷风席卷整个勤政殿，角落的灰烬随风散去无人在意。
裴越回头对青苑笑，他似乎很有兴致：“小先生，我们来围炉赏雪如何？”他亲自动手在窗前摆小案架炉火，还非常有诗情画意的放了一盆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