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当然听说过伏羲的大名。“创世始祖找的东西……”
涅静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时候不早了。明天再聊吧。”说罢便快步走了出去。
老凯克用衣角擦了擦眼角,说到:“你还没吃晚饭吧?咱们出去吃点?”
·
“呕!”琉禾在几人的治疗下,呕出一团深红带黄的浆糊。
“你的身体还是吸收了些许‘龙沫斛’,没法排干净。我们建议你每隔一天来复诊一次,直到大夫说你没事。”
“强行突破的代价真不好受啊。”
即使在睡眠中,琉禾依旧能感觉到全身钻心刺骨的疼痛,仿佛每一处骨头一点点地被外力挤成碎片。
“先别走!给你开几副药方。这些……,睡前服用。”
琉禾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黑色菌干,不由地起了鸡皮疙瘩。
……
“哥!”守在药堂门口的琉烽第一个粘了上去。
“我没事了。谢谢你们的照看。午饭过后,到兵部开会!”琉禾扫视三人,理着琉烽的头发说道。
“琉烽,你先回去吧。给你点钱到外面吃。”
“哥,我有钱。”琉烽作为实习的巡逻兵,基本的工资还是有的。
天边最后一点光亮被黑暗吞噬,街道上纷纷点起了灯笼。琉禾三人的背影渐渐缩小,看着他们远去,琉烽却久久没有挪步。
“都是我,拖累了哥……”
夜晚的街道稀疏的人影闪过,天黑后可见度极低,大多数人们选择在这个时候回家,有些处在“聚识之塔”下三层阅读。在宵禁前半个时辰,管理员会通知的。
逸于四楼俯视着静坐着的人们,楼下只有翻页的“哗哗”声可以游荡。黑夜里,每一桌都亮着一盏煤油灯。
“楼上有什么呢?”
老凯克轻轻地拉开书架门,未弄出一点响动便走到他身边,“4层以上都是需要等级才有资格阅读的。普通的守秘人也只能到这一层。”
刚才他们已经从街对面士兵才能使用的浴池回来。老凯克早已穿上较为宽松的浅绿色衣裤。此时他透过对面的窗户观察着外面街道的状况。
不久,某一房屋外的灯熄灭了,老凯克拿出铃铛走下楼去,边走边摇。尖锐的铃声在塔内久久回荡,阅读者们听见,纷纷自觉地将书归位,并熄灭了煤油灯。
原本明亮的大厅像覆盖着金色的光幕,现在正一点点地被戳破,很快,这里便重新被黑暗笼罩。
老凯克走了回来,步伐很是悠闲,他仿佛没有重量,走动时惊不起一点波澜。
“这里有你需要读的,你想先看哪个?”
“昨天的《神识径种类》都没读完呢。”
“这样啊……有不懂的字吗?”
“嗯……目前没有,但有一点不明白。”逸示意对方进房间谈。
二人便入内,缓缓关上了门。早上逸拉开门时用力过猛,书架上的书散落一地。
“’神识径‘也根据功能区分为不同的属性,这书上记载的有:强袭属性、因果属性、空间属性和神秘属性。’因果属性‘是什么?”
老凯克边看书边听,烛光下他没戴圆框眼镜。“这里,”他指着一处推到逸面前,“’水母‘也是因果属性。涅静给你展示过了。她可以短暂预知未来,并且她触碰过的东西,都能用作卜卦的道具。对了,到了‘识径3’,身体都会产生些许异变。涅静的皮肤生命周期很短,你会看到她短时间内变老再年轻,你千万不要谈论她的外貌啊。”
他停顿了一下,给逸反应的时间。
“你的命运,有不明的扰动,这实际上是通俗的说法。准确地说是:关于你的因果率被篡改了。”
“所以’因果‘是命运吗?”
“这么说不准确。命运只是一个较为抽象的概念。而因果属性的修仙者,有直接接触或影响熵的能力。昨晚四长老也是想说这个的,但是……”
“你们还对我戒备中。”逸在心里补了一句。“所以因果属性的都很厉害?”
“‘厉害’也只是大多数人的看法,在战斗中凡事皆有可能。只是因果属性的生物占据了更多可能性。你怎么不看看神秘属性?这个在整个禹贡都极为罕见,你有幸与一位作战过。”
“谁?”
“泷道。”
那个刘海被烧毁的家伙?我还以为他也是‘象’识径的。
“他现在是‘章鱼2’,在1阶段便有了断臂重生的能力,现在他能将承受的攻击储存在除拇指外的手指里,共能储存8种。需要时再放出来。”
“这和我的’鹰‘很像啊。”
“你是靠’吃‘来掠夺,而’章鱼‘是靠承受能力来储存。若超出他的承受范围,他也会受伤。”
这决定了“章鱼”识径的修仙者以锻炼自己耐打为主要方向,只有这样,才能储存强大的能力。另一方面,这种能力在团队协作中有多样的配合。
“现在已知的象、山羊、鹰都是强袭属性……”老凯克滔滔不绝地讲着,过了好久他打了个哈欠。
“哎呀!都这么晚了!赶紧睡吧。”
·
第二天一早,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睡眠。
“谁啊?一大早的?”逸迅速翻身下床。
只见琉禾拉开门,微笑道:“还早啊?以后你要起得更早呢。”说罢他递来一套折叠整齐的黑马甲和一个皮革袋。
“哎哟!”老凯克正了眼镜。“穿上试试。”
琉禾翻过马甲,将衣尾拉直,给逸展示内部那一层细微致密的锁链甲。“这是贴身设计的,很轻薄,能抵御普通的刀刃和撞击。”
待逸换上马甲,理顺未被马甲覆盖的衬衣,在老凯克的帮助下系紧皮革肩甲,琉禾把身后背的剑给他。
那把剑很轻,不及半人高,抽出剑鞘看其并不锋利,重要的是:没有红色根系。
“‘泣灵剑’需要施以灵气才能启动,你还‘识径1’用不了。这个皮革可以容纳一些小物品在胸前,’修仙者‘们会将符咒放入,战斗的时候方便使用。”
“哦!差点忘了。”琉禾伸出右手,“欢迎你加入我们。”
在晨光的渲染下,老凯克的视线中,逸热情地握上了那只手。
“巡逻兵是’守秘人‘们为了便于行动,自发组织起来的一个有一定武装力量的集团。现在得到了广泛的承认。”
“打住!我听不明白。”说完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反正,每个月你都有30银币的月俸。”
现在沧柠普遍使用铜币,30银币等于300铜币。“一天两顿还不过8铜币,这么算下来,我一个月还能攒60以上的铜币。咦,好像之前老凯克说预支来着……”
“今天下午到兵部前集合,目前你要做的,就是每天在城内巡逻2个时辰。具体的时间表,今天任务结束后我会给你。记住……”
交代完事情,琉禾去忙自己的事了。
“他可真有干劲儿。”老凯克感慨,又紧接道:“上次,都统提出把位置传给他。”
“都统?什么职位?”
“统领五百到一千人的职位。要真传到了,他连升两级呀!”
目前琉禾是领导十余人的什长,会跨过百夫长,直接晋升都统。
“当然,这得等到他升到‘象3’后,但也很快了。两周后,四长老会传授他晋升方法。嗯,他们会去城外,不会随意让别人知道那种方法。”
“连你都不能知道?”在逸看来,老凯克绝对算得上是经验老道的“守秘人”了。
老凯克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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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映(13点),逸身着正装来到祭坛对面的兵部。
顶着不算热的天光扫地的孩童看了他一眼,“你来早了。换班还要一个时辰。”
“这……”
逸坐在屋檐下,时而放空思绪,时而从怀里掏出书翻看。屋内的人不知看了他几眼,若非他穿着标志的服装,早就被赶走了。
一股强烈的气息迅速逼近,逸能清晰地感觉到快要贴到后背了。他猛地合上书,转头便看见琉烽那富含恶作剧的微笑。
后者眉头突然紧皱,“为什么他都转正了?”
“行了,小琉,他比你还大呢。转正快不是很正常吗?”
“归队!”
原本稀疏的人影很快密集起来,逸撇见了泷道。
琉烽和其余五人站成一排。按老凯克的教法,逸应该站在后排最左边。
12个人快速排成两排,前排在最右边的挥手示意下纷纷散去。后排集体右转,齐步向前方走去。
“这无聊的换班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