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人里,逸唯独和面容消瘦的泷道算认识。他的刘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长回来了。
“放轻松!巡逻没什么危险的。”他拍了拍逸的肩膀说到。
“我们是负责东半城,泷道、小梓带新人去观月道,你俩跟我走企沙道。”
说话者长相普通,就是眼睛比较大,眉毛较粗。
三人右转去向他说的企沙道。一位瘦小,绑着马尾,双手戴白手套的女孩留在了原地。她的眼角上翘,结合她的造型,有一种含有杀气的可爱感。
“这位是我们最年轻的成员,梓!”
“没准我更小呢?我连自己几岁了都不知道。”逸在肚里消化这句话。
哺食(15点)属于午后较为清闲的时间,农民刚刚结束劳作,正是商铺小贩生意最旺的时间段。
观月道充斥着种种叫卖声,如同令人发麻的丝线胡乱交织,吵得三人心神不宁。
约10米宽的街道中,三个后腰附剑的人并未引起任何不安。
“我们走到城边,再转去企沙道,和他们交接,走完后就下班了。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泷道说话时嘴角不自觉上翘。整个人处于放松状态,走路甩着大腿
“别忘了到常磬阿姨那里打卡!”梓撇了他一眼道,又看向逸。
“打卡?什么打卡?完了!老凯克说要先去前台报到的。”
“没事,一会儿还能回去补签。”梓说完再次撇向泷道,仿佛要说“别再忘了提醒他”。
这时一名女士跑了过来,“卫兵!不好了,出人命了!”
巡逻兵和卫兵是不同的兵种,但为了方便称呼,平民还是会统一叫“卫兵”。
“带我们去!”泷道一改刚才的懒散,率先冲了起来。
逸刚起步,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出处。
梓拍了逸一下,“想什么呢?跟上!”
他们进入一家旅店,刚踏上二楼的台阶,一股刺鼻的臭味就扑面而来,逸的鼻子一阵剧痛,像从内部用针扎了一下,呛出了眼泪。在看梓和泷道,表情略微难看,但并未受影响。
“是‘狼’给的我嗅觉?”
那位女士其中一扇推开虚掩着的木门,逸赶紧用衣领捂住口鼻,但效果甚微,他险些摔倒。
泷道递来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玉器“贴鼻孔上!”
逸迷糊地照做。之后他深吸一口气。
“呼~好多了。谢谢。”他现在闻不到任何气味。
“我是这里店主的妻子,这间的住客自入住开始就没出去过。今天已经是她超过期限的3天了。我开门时门没锁,然后就……”
“有谁进过这房间吗?”
“很抱歉,我们没注意。”
“死者名叫什么。”
“冀。”
泷道问话的同候,逸终于可以观察这间屋室。
房间配置非常简单,一张床和一张靠墙的桌子,死者躺坐在椅子上,面朝门。
身后的从内部窗户紧锁,未拉窗帘。这屋子采光很好,光线每日照射,尸体腐烂剧烈。
“她就这么坐着,连一丝反抗都没有就毙命了,四肢的肌肉……”逸没发现她生前有使劲的痕迹,处于十分放松的状态。
“看出什么了?”梓从后面打断了逸的思路。
“杀她的应该是熟人。而且是一击毙命。”
梓神情明显失落。“线索断了,没人看见有别人进来过。立刻联系什长!”
说罢她将一张泛黄的纸塞到逸的手里。
那张纸什么都没有,逸知道它的使用方法。
他用炭笔在上面写下“观月道31号求援”,不过五秒,紧接下面凭空浮现两字,“收到”!
再过去50秒,一道声音在逸的脑海里响起。“封锁现场,你们立即撤离。”
立于门口谈话的泷道停顿了一下,逸转头看到梓也在注视自己。
“你也听到了?”逸问到。
“这是‘象1’固有的能力。”
不得不说,挺方便的。那这张通讯纸岂不是给不会远程通话的成员用的。
“这一层先封锁起来,我们稍后回来。”泷道对老板娘说。之后三人快步离开建筑物内。
刚才长官要求的是封锁房间,泷道故意扩大到整一层。店家能否办到无所谓,关键是防止别人靠近那房间。
逸将贴于人中的玉器摘掉,当他们踏出旅店的那一刻,逸清晰地感受到属于那个房间的气味消失了。一阵强劲的风穿过三人,未激起一点异常。
泷道拍了拍手,双手按在后脑。“好了!没我们的事儿了。”
“不会问我们些情报吗?”逸充分展现新人的态度。
“我不清楚旱山那家伙的能力,但涅静小姐我们绝对相信。”
顺着观月道走到边城,又沿路向东南走,和另外三人擦肩而过。逸他们顺利地巡逻完企沙道。
未再发现异常,街市依旧井井有条,刚刚的插曲仿佛从未存在一般。
巡完负责区域,六人闲逛了一会儿,等到换班时间。
又是开头的流程,列队,解散,目送后面一队上班。
“时候也不早了,你想好干什么了吗?”泷道凑得很近,就差挽着逸的肩膀。
逸转头看了一眼梓,突然想起忘记的事——“我还没签到!”
差点被泷道给坑了。
负责兵部前台的常磬,脸上挂满了年老的标志,但掩盖不了她散发的慈祥。
“您好,我来补签。”
她没多说什么,取下挂在墙上的板子。“找自己名字,打个勾。”
做完这些,她迅速拿起脚边的手提包,迈着轻盈的步伐快步走出大门。
“对呀,到下班时间了。”
黄昏,分割了白天与黑夜,催促人们去休息。
逸找了家装修较新的店,依前台挂着的菜单点了份“炸猪排”。
一个大过盘子的排骨被端上了桌。
“外表金黄,内部柔软……嗯,鸡蛋和面粉涂在表面,下宽油炸。蛋液还保留了内部的油脂,不像烤的那么干……”
“结账!”
“15铜币”
“这……”在这座城,油是相当珍贵的材料。
“好在可以赊账。这下又欠钱了。”
浴池洗漱完,逸一身轻松回到“聚识之塔”。
“工作第一天感觉怎么样?”老凯克微笑着问他已经猜到的答案。
“还行。”
“哈哈哈哈,我带过的那几个新人都是这么说的。”
这时,一个小女孩踉踉跄跄的跑过逸的腿,到老凯克面前。
“伯伯!我拼完了”她高举着不比她手掌大多少的拼图。
“真厉害!伯伯拿下一个给你,你和这位哥哥一起拼,好不好?”
“不要。我要自己拼。”
“那答应我,不能离哥哥太远,让他找不到你。”
“好!”
老凯克跨步到他的床下,拉出箱子,从里面翻出更大的板子和一个布袋。“去玩吧。伯伯要休息了。”
“好!”
等小女孩跑出去,老凯克才对逸讲话。
“她是我们前同事的孩子,但一次任务中,她父母双亡了。现在是另一名队员在照顾她,但下午他出任务去了。”他又调转话锋,“刚刚传话来说暂时回不来,拖我们照看一晚上,对!我们。”老凯克笑得露出一排牙齿。
这就是在表达“你忙一晚上,我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