哺食(15点),四人终于到达镇海港。
曾经坎宁特先生为首的“苦修士”来到海岸,组织沿海而居的人们修建一个又一个港口。又将所建港口汇入他们所画的地图内,告诉其他地区的居民,陆地的人们认识到了海路。不过5年时间,海上通行开始兴盛,形成了交通网络。
海浪的声音裹挟着清风呼到脸上,夹杂着鱼腥味儿。他们清楚,此地离海边还有3里距离。
港区建筑大多是石屋,两到三层,一楼脚踝高的地方附着上许多贝壳,这些是夜晚涨潮时爬上来的。
通关卫兵拦住了他们,脖子上挂的铁环吊坠证明他们效忠于金神,手脚均套有银白的护甲,磨得锋利至极的枪尖透露着寒威。
他们早就卸下巡逻兵的装备,武器全部放入纹章的水晶里。琉禾出示了他们伪造的证件,“啊,我们是准备南下的商人,今日来港口进货。”
卫兵仔细检查他们的证件“哪家的商人?”
“姜氏的!”
“走。”卫兵归还证件,身后的路障开了一道口,放他们通行。
马棚内安顿好马后。
泷道舒展了腰部,“唉~现在怎么办?”
“等。他们领取任务的地点就是前面那间屋子,你们只要留意谁进去就行了。”
“你们?”泷道又不解。
“逸,你跟我去打听谁住在里面。”
泷道看着他俩从自己面前走过,又被内尔虻拉了一把。
“躲起来。”说完话他径直走向一家茶馆二楼。点了一壶热茶和炒黄豆,两人透过窗注视着那家门口。
另一边。
“我们去打听,不会打草惊蛇吗?”逸说着仔细记忆周围的气味,但很快就被鱼腥熏得头晕。
“被我们抓的那些人都交代了一件事:做任务的人每次回来,都会被召集开一次会议。以此保证思想的单纯。而我们审问的两人有透露,这两日他们会有不少成员到这里汇集。
我们要做的,第一是找到他们的行踪;第二是在他们集会时给予打击!”
“那…你就不怕是圈套吗?”
琉禾摇了摇头,“我无所谓。如果出现的‘破晓’人数很多,那正合我意。可……”
他一时沉默了,转头看向逸,整个表情都充满了自责。“当初你申请晋升‘识径2’时,我是反对的。不仅因为当时四长老的情况,还有,你的能力属于强袭属性,有需要送命的任务,按照规定,你们这样的人是必须冲在最前头的。
老虻和泷道早就知道了内情,他们没有怨言。但我很抱歉,私自替你做了决定,现在才告诉你。”
逸鼻子哼出一口气,微微笑道,“我还以为有多大事呢。”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没事!走吧。”
逸加入“守秘人”已经快两个月了,周围人身为士兵的节气影响了他。他从小在树林里长大,直到最近才体会到与同类社会共处的感觉。丹顶村灭亡后他更加确信一点:他怕孤独。因此守护这个世界的安定成为了他潜意识里必做的事,哪怕有危险,他没有怨言。
听到逸的回答后,琉禾从兜里掏出纹章,又从纹章的宝石中拿出一个呈十字型的物品,由两根黄铁棍组合而成,其中一根前长后短,一头串上重物。
“这叫‘地灵针’(注1),心里所想,由它所指。”说罢拨转了上头的“指针”。
“地灵针”顺时针旋转,十七圈后竟诡异地逆转了一点,长且尖的那一头直指琉禾的右后方。
二人向其前进,路上琉禾叮嘱逸留意地板。
某屋三楼,窗户紧闭,一双眼睛透过窗看着一楼这两人像孩子一样在玩铁杆,他知道那是“地灵针”,赶紧起身去往别处。
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泷道喝茶一碗接一碗,跑去了两次一楼的茅房。陪同的内尔虻则一动不动,像个雕像,偶尔抓起一粒黄豆放进嘴里,才让周围人知道他还活着。
泷道回来的时候,恰好看见他们监视的那间屋子有人进去,不过两次呼吸的时间又出来。
泷道刚想跳下去抓人,就被内尔虻拦住。后者眼眸外围出现一层白光环,一道无形的波动击中那人,“象”的能力削弱了对方的感官。泷道心领神会,手中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蚂蚁弹射而出,精准地落入那人外套的领子里。
随后泷道拿出拇指大小的蚁后,轻掐它的头,它的眼睛顿时射出两支蓝光线在桌子上。一个代表它自己,另一个代表刚刚丢出去那只蚂蚁的方位。
此时那个光点快速移动,在一处停了下来。
“现在怎么办?”泷道问。
“等。”
走了许久的琉禾、逸两人,突然发现了不对。
逸望着指针所指的方位“你不觉得,这艘船很眼熟吗?”
“嗯,我们已经来过这三次了。”
也就是说他们一直在绕圈。
“你有留意我们走过了哪方的领地吗?”琉禾对逸说,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好像是木之神,‘苦修士’……全部……”
每个势力领地的中央,都会立着其相应的神像。而他们绕圈的中央,双足为鸟爪,额上眉毛像是猫头鹰眉纹,一副甩起宽袖口的素貌女子,正是木之神:句芒的人间形象。
此时逸也不敢相信,“靠,不可能。”
五行之一的木之神,其传书使者遍布禹贡大地,本质竟然是公开反神的“破晓”。从他们行走的范围来看,基本囊括了方圆2里地,这么大的地下空间,都是他们的据点。
那究竟能坐下多少人呢。
琉禾率先吸了口气,“冷静点。我们是在伪装调查。往别处想,‘守秘人’需要伪装成普通人,而他们需要潜伏。这种事我们还是有经验的。所以想一想,如果是我们,该怎么藏?”
被他一提醒,逸瞬间想到沧柠城那复杂的地下暗道。
“你是说,这么大的范围只是掩护,以此来麻痹那些要找他们踪迹的人。其实真正的据点还藏在别处。”
也就在这时,“地灵针”转向了琉禾的左边。二人随之走了十几米,指针又胡乱地转起了圈。
“什么意思?”
“地下有人,还有很多人。”琉禾见状赶忙收起“地灵针”。
恰巧他们身边就有一间房门。门没有锁,轻轻一下就推开了。
逸确认里面没人后,二人悄步走进去,再轻轻关上了门。恰逢此时,琉禾兜里的通信纸一角煽动,传来了泷道的消息。
“有人进了那件屋子。你们的行踪被监视了!”
逸倒吸了一口凉气,琉禾则淡定地写下:“看清楚谁在跟踪我们。准备一举收尽。”
完事后他脚尖轻轻一跺,凭这声音在房间内的回响,找到了地下通道的入口。就在角落的一口水缸底下。
泷道第三次上完茅房,出门提了提裤子,来到内尔虻跟前。
“走了!来活了。”
后者眼中白环一亮,泷道身后的端茶小二瞬间晕了过去。二楼的掌柜见状,撒腿就跑,却被泷道徒手斩出的一道气刃砍伤脚踝。
“章鱼”的能力可以将曾经受过的灵气攻击,储存在拇指外的八根手指里。
“我早看出来了,整个茶楼里,全是敌人!”
泷道话音刚落,二楼的所有人纷纷起身,有的已经拿起了桌下的武器。一楼却突然传来暴动,许多胸前系皮革甲,手握长剑的卫兵破门而入,顷刻间就制服了所有想跑的人。其他人见状,都识趣地蹲在了地上,扔掉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