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过后,依旧有着淅沥沥的绵绵小雨。
在岑城的外围街道并没有很完善的排水,以至于有些地方时常积水。
“慢走啊”
挥手送别了朋友,李禹转头拐进了巷子。
流淌的雨水漫过脚踝,他停了下来,换左手撑着伞,右手把裤腿提起来,大步走去。
当他穿过巷子右拐走过第一个院门之后,就迟疑的停驻了脚,以为自己眼花了,便又退了回来。
李禹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现那上面确实是亮着灯,这才确定了自己没眼花!
“遭贼了?”一个强烈念头涌了上来,旋即想起了昨日老妈打来的那通电话,“原来真是踩点啊!”
昨天下午,李禹就听说是有两个人老盯着常苼的家在看,像是在踩点观察。
起初他还不信,现在发小的房子里点了灯,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当李禹悄摸的来到门口后,停在了门前,周围找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好使的家伙,于是转头抄起了脚边断了半截的红砖,这才轻手轻脚的进了屋。
一进到屋里,地上的水渍像是线条一样延伸,无不在指引那个人的去向。
李禹跟着水渍一路找去,那水渍最后进入了楼上的第一个房间。
看着半掩的房门,李禹大气不敢喘,背贴着墙,小心的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房间里的亮光照出了外面,一个影子倒映在地上。
李禹看准了时机,迅速出手,抬手就是一个板砖。
“……”
近在咫尺的一个砖头眼看就要和脑袋进行一个亲密接触,然而,李禹却像是见了鬼一样,瞪大着双眼,嘴角抽动着,震惊了半天,“诈尸……诈尸了!”
震耳欲聋的声音传遍了整座房子。
“我……”常苼刚想开口,李禹却突然躺在了地上。
然而刚一开口,话才到嘴边,李禹又爬了起来,然后上手摸着他,“有温度?”
“也能摸……”
“你真不是鬼?”
李禹满脸问号的盯着他看了又看,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不对啊,我那天可是看着你下葬的啊”
“我之前应该是死了”对应这个问题,连他自己也无法确定,接着说道,“而且昨天我醒过来的时候也确实是躺在棺材里面的”
“死而复生?”李禹皱着眉。
他想不通,也不敢想。
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可有些事情,不想要比想好。
常苼沉默了片刻后缓缓开口,“你想知道我死去的四天里在哪吗?”
李禹惊诧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时间飞逝,常苼从七点多就开始讲述自己前面四天在那个世界所遇到的一切人和事一直讲到了临近十二点的时候才讲完。
“果然,有记载的东西就不会是完全虚假”李禹惊叹。
李禹后仰着身子,双手叉在沙发上,看到吊灯忽明忽暗,便疑惑地问道“电压不够吗这是?”
常苼看着闪烁的灯光,也同样疑惑。
前几年的时候经常会因为打雷刮风停电,但从三年前开始供电站的供电稳定了之后就没再出现过停电的问题了,电压不够这种情况也只出现过两次。
滋滋——
一阵电流声响忽然响起,整个房子突然变得漆黑。
没错,停电了。
李禹无奈的打开手机电筒,然后把光从下向上打在自己的脸上,冷不防的拍了一下常苼。
“哇!”
常苼霎时间皱起眉头,“真丑”
听到这话,李禹登时就不乐意的反驳道“你要是这么污蔑我的话,那我可就要去跟你女神说点什么了,你到时可别赖我啊”
看着李禹一脸坏笑的样子,常苼随口说了句“随你便”
“反正嘴长你身上,爱说就说呗”
李禹凑上前,小声询问“你真的对人家裴雪玲没意思?”
“没有”常苼道。
李禹再逼近一分,“真没有?”
这次常苼干脆连答也都懒得回答,可李禹转头又提起了另一个人,“难道你喜欢温翦瞳?”
“学习不见你这么上心”常苼吐槽了一句。
李禹瞬间不乐意了,可还没等他反驳,常苼却忽然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他的身后。
“你嘎哈?”李禹慢慢回头,一张苍白如纸般的脸近在咫尺。
他失声瘫坐在了地上,惊愕的看着悬停在漆黑里穿着用白条编织成麻衣的女子!
女鬼!
两人这才明白为什么家里会突然的停电,可外面却还是有光照进来!
常苼缓慢的进行着动作,却在女鬼飘动的刹那,他感觉到了一股类似于风一样的传荡迅速的飘散。
李禹小心的转过头,看向常苼,不敢发声,只能用嘴型问道“怎么办?”
常苼比划了一下,然后用右手触摸了一下左手的魂纹,漆黑之中一抹鲜红转瞬成空。
常苼紧紧握着手中的魄夜,深吸了口气后将其倾吐,旋即大喊一声“快跑!”
李禹不敢迟疑,连滚带爬的向常苼冲了过去。
常苼冲向女鬼,双手紧握的黑刀不遗余力的插向了她。
然而女鬼的身影在漆黑之中仿佛像是一体的,瞬息之间就忽然又出现在了李禹的面前。
李禹哭了。
看着面前的平静柔美的一张脸,他怎么也无法平息自己此刻如同翻涌浪涛般的心情。
地上有水,李禹的眼里干涩,裤子湿了一截。
李禹觉得自己的双脚像是被打了石膏一样,根本挪不动,只能这么跟眼前的美女正面相对。
一刀落空,常苼没有迟疑,持刀向着女鬼再一次挥砍过去。
女鬼又一次瞬闪到了李禹的身后躲过了常苼的攻击。
常苼接连追砍,次次落空。
李禹哭丧着脸,“好姐姐,你干嘛一直追着我啊……我没惹你吧?”
他接着又躲到了常苼的身后,“我还没有娶刘格呢,我不想死,你能不能放过我!”
常苼凝视着漆黑,但其实在他眼里,女鬼无论出现在哪里,躲在哪个漆黑角落,他都能看得到,这种情况也是在回到家里之后才出现的。
他大概清楚这应当是得益于手上这个奇怪的魂纹的原因。
两者对峙时,常苼忽然听到身后的李禹发出了一声痛苦惨叫。
常苼猛然回头,发现李禹此时已经被丝发给洞穿了胸口。
“苼子,我……我要死了吗”李禹低头看着自己空洞的胸口,喷出一口鲜红,“你,帮我跟刘格说一声……说……说我李禹,要食言了,我对不起她”
常苼扶着他,红润的眼眶里满是泪水。
他从来都不会说话,嘴笨,哪怕到了现在,看着自己最好的兄弟就要死了,也只是徒有神伤悲愤,无言亦无力。
咚咚咚——
“有人在家吗?”
叫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屋里的灯光突然恢复了过来,整个屋子瞬间明亮。
突然
门外一个高大的男人一脚踹开了大门,急忙的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