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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都市 > 街溜子:从1985走上巅峰 > 第1章 梦中梦

一股干烈的风吹过,藏身于乱石堆后的王佩武一个激灵惊醒过来。

在梦中,他又置身于那个臭不可闻的充满黑暗的集装箱,漂泊在似乎永远到不了尽头的汪洋大海上。

每一刻他都在狂躁和恐惧中度日如年,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不会疯掉!

那是一段暗无天日的记忆!如果可以,王佩武想永远将其抹去。

然而,它已经成了他的魔魇,时不时跑进梦里来折磨他。

王佩武大口喘息着,花了好一会才搞清楚,自己已经不在海上,而是陷于阿美利坚国、内华达的莫哈维沙漠中。

一个多月前,无知者无畏的王佩武,突发奇想要去香江看看花花世界,顺便踅摸踅摸有没有可以带回燕京卖的好货。

可万万没想到,看似憨厚热情的船老大,几片安眠药就将他迷倒。

等他再醒来,人已在国际人贩子的手中,只能任由人家搓扁揉圆。

等他历经千辛万苦从只有通风和投食口的集装箱里出来时,已身处被黑帮控制的莫哈维沙漠深处的金矿中,成为没有自由、没有身份、没有工资的新一代“猪仔”。

在旅途中,已经涅槃重生的他,对黑矿主许下的什么阿美利坚发财梦、什么给合法身份,连一个字母都不信!

那么,逃跑就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尽管和他同样想法的几位老矿工,都被黑矿主吊在照明杆上,成为被展示的人体警示牌。

但这吓不住从小就桀骜不驯的王佩武,反而更让他确信——唯一的出路就是从这里逃离,不然早晚要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于是,经过一番精心准备,他真的逃了。

结果却很不妙,他没想到莫哈维沙漠居然大得离谱,跑了两天,连一个人毛都没见着,求救更甭想了。

王佩武慢慢坐起来,月光照亮了他花里胡哨的脸和皲裂的嘴唇。

凭空,一只水壶出现在他手里。

壶里只剩最后一点水了,只够他勉强润润嘴唇和火烧火燎的喉咙。

这个可以让东西凭空消失、出现的法门,成了他最大倚仗和精神支柱。

凭此,他不停鼓励自己,还有翻盘机会,坚持下去!

王佩武知道自己不能再逃了,明天这个时候即使不被矿主抓住,自己也会因为饥渴失去行动能力,最后要么被抓、要么埋骨黄沙。

下定决心的王佩武顺着车辙印开始往回走。

步行几公里,爬上一条戈壁坡的王佩武终于望见火光,偶尔还传来一声犬吠,那里就是追兵所在。

王佩武又变出一堆碎彩条布、旧衣服之类的破烂,将它们全部缠在左臂上。

不久后,王佩武如愿将追兵的狗子勾引出来。

当狗死死咬住王佩武左臂,疯狂摆头撕扯那些编织物的时候,他右手抡起石头猛砸狗头。

王佩武知道时间紧迫,因为他已经听见打手呼叫狗子,往这边寻来了。

王佩武只有尽快解决狗子,随后绕过石碓,抽冷子给打手后脑勺一下狠的,才能取得这场冷兵器对抗热武器的胜利。

然而“罗威纳”的狗头超乎想象的硬,王佩武已经连砸十几下。

它不但没因血流满面而疲软,反倒激起更大的凶性!

王佩武能感觉到狗牙刺破纺织品,渐渐咬入自己的肉里。

然而飙升的肾上腺素让王佩武感觉不到疼,他面目狰狞,大张着嘴,努力汲取氧气,使出吃奶的劲儿猛砸狗头!

这是一场疯狂的对决,比谁的意志力更强、更凶悍。

终于,“罗威纳”慢慢瘫软下去,然而王佩武最宝贵的时间也被耗尽。

“该死!你这个黄皮猴子!你都干了什么?法克……”打手已经跑到近前,一边咒骂一边举起“雷明顿”想了结王佩武。

王佩武赶忙将狗挡在自己身前,他可知道外国佬视狗如命,这家伙可以一枪将自己崩得稀烂,却不会让霰弹误伤到心爱的狗狗。

见到心爱的宠物奄奄一息,打手此时已经疯狂,他将枪管直接插入狗与王佩武之间,搂了火。

霰弹的巨大势能直接将王佩武崩出一米多远,身上的衣服被打出一个茶杯大的洞!

“比利,你还好吗,偶买噶!你的头怎么瘪了?”打手哀嚎。

打手顾不得王佩武,扔下枪,抱起奄奄一息的“罗威纳”,悲恸地呼唤起来。

“罗威纳”却很不给主人面子,眼看着出气多进去少。

当打手抱起足有一百磅的“罗威纳”,想要跑回临时基地,抢救一下心爱的狗狗时。

“嘣”一声响,这货连人带狗一起栽倒在地,整个后背都被打烂了。

霰弹枪的后坐力令刚站起的王佩武应声而倒,手里的“雷明顿”也扔在一边,他真的已到强弩之末。

王佩武哆里哆嗦地解开衣服,将一把已经崩碎的铁锹头掏出来,扔到一边。

饶是有铁锹头阻挡,他也受伤了,胸口处有一块地方血肉模糊,每一次呼吸都剧痛无比,胸骨可能骨折了。

王佩武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多留了一手,不然肯定完犊子了。

没有时间让王佩武多喘息,枪声只能更快引来打手的同伙。

王佩武费力地爬到打手身边,从他身上摸出一把“柯尔特m1911a1”,将保险打开,然后使出“变戏法”绝技,令其消失。

自己受伤严重,根本无力与敌人对射,所以只能赌一把。

这叫什么来着,对了——置于死地而后生(因为受伤加上脱力,此时王佩武的脑筋已经完全不好使了)。

如果赶来的打手不论青红皂白,先冲自己一顿扫射,那不用多说,直接“game over”!反之,自己就有了反败为胜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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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佩武猛地睁开眼睛,四周一片黑暗,原来又做噩梦了。

清凉的风不住吹起窗帘的一角,只有那里还有些许光亮,又是一个有月光的夜晚。

王佩武下意识摸摸胸口,那里有一块桔子皮似的伤口,提示他刚才做的不单纯是梦。

身上黏腻腻的,全是噩梦中出的冷汗,王佩武干脆起来。

只穿一条内裤下了地,王佩武虽然身子瘦,但肌肉线条明显,一看就是热爱锻炼的。

唯一不协调的就是小肚子下面高高地鼓起一个包——我这恼人的无处释放的青春啊!

王佩武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一边啜饮一边在地上走动。

顺手撕下日历,最新一张上面,只简简单单写着:“1985年3月31日,乙丑年农历二月十一,星期日。”

看着小小的日历纸,王佩武莫名有点感慨。

这时候还没印上“宜——打扫、开业……忌——结婚、安葬……”之类的呢。

那都是需要批判的封建糟粕思想,尤其北方,舆论更趋于正统。

套上运动裤和背心,王佩武出了门。

本来想表现一下荷尔蒙爆棚,结果被料峭的风一吹,直接冻成狗!

王佩武撒丫子就跑,不跑不行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燕京已进入人口爆炸阶段,四合院家家户户都往出接了违建房。

王佩武现在住的正房前面就多出来一间低了不少的小房,面积有十来个平方。

因为各家私搭乱建,原来的院子已经被缩小成过道。

一位四十来岁体态丰腴的妇女和王佩武走了个顶头碰。

她手里端着个尿盆,这个时候急着出来处理,保准家里有闹肚子的,幸亏尿盆有盖子,不然肯定特味儿。

“李姨早。”王佩武作为小辈,必须主动打招呼。

“小武出门呀?昨个儿晚上你啥时候回来的?我咋不知道呢?”李姨够够地问王佩武。

“九、十点钟吧。”王佩武不咸不淡地答。

他挺讨厌被人刨根问底的,而老燕京人还就有这个毛病——好奇心过盛。

王佩武不回答还不成,都是看着自己长大的老街坊,得罪不起。

“哟,那我还没睡瓷实呢,咋没听见动静呢?”李姨纳闷地自问。

王佩武毫无意义的呵呵了两声,他脚步快,与李姨错身而过后说声您忙着,人已经出了门。

李姨本来还想再絮叨两句,可是抬头时,王佩武早没了影子。

“这小子,怎么跟毛兔子似的?”李姨嘟哝一句,扭着肥腚回屋了。

王佩武先去公厕蹲了个坑,这会儿早得很,不用排队。

胡同里乌漆嘛黑,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段是有路灯照亮的,但谁让混子多呢,一个个都是欠爪子,以打灯泡为乐。

路灯管理处重新换上,用不了三天,准保没一个能亮的。

也就王佩武这样的贼大胆,不然还真不敢单独出来。

胡同口有家“王记”早餐铺子,只卖六样东西:豆浆、豆腐脑、小咸菜、稀粥、馒头、油饼。

王佩武跟正忙活的老板娘打个招呼,说九点以后还把伙食饭安排在这里,八个人的份儿,让她有所准备。

老燕京人喜欢吃的馒头,可不是说做就能做的,得提前发酵。

“您就擎好吧。”老板娘高高兴兴地答应。

这会王佩武身体已经活动开了,就加速跑起来,而且边跑边对着空气不停挥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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