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肖都指挥使的意思?”穆谦眯着眼,“他伤怎么样了?”
方才还兴高采烈的徐彪瞬间笑不出来了,“不太好,新伤极重,旧伤又接连复发,之前找咱们几个问询时,都有气无力的。”
穆谦心思转了几转,突然没来由地问了一句,“黎先生这几日可陪在肖都指挥使身边?”
“未曾见,不过,听说换将的主意就是黎先生出的。”
前些日子那份不安又在心中升腾起来,穆谦按下心中翻腾的情绪,若无其事地继续与徐彪喝酒闲扯,待送走了他,才掀帘而出,气势汹汹地冲向黎至清的军帐。
“黎至清,你到底什么意思?”穆谦闯入军帐,脸上带了几分薄怒,见紧随其后地寒英身上带了佩剑,立马转身抽出寒英的佩剑便指向黎至清。
“本王说过,只帮你那一次。”穆谦嘴唇抿成一条线,眼中尽是愠怒,“你一而再再而三算计本王,当真觉得本王不会杀了你?”
第035章 退意
黎至清静静地看着穆谦,目光丝毫未分给颈间的宝剑,然后轻轻吐出几个字:“黎某从未这样想过。”
黎梨想对穆谦出手,被寒英一个健步挡下,两人成对峙之势。反倒是玉絮,整个人好暇以整,抱着胸看了看黎至清,最后把目光落在自家王爷身上。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这事的?”穆谦满脸冷漠。
黎至清想了想那日平凉城夜市的情景,张了张口,却没说出什么。
穆谦眼神微眯,似是下一刻就要动手。黎梨已将随身匕首拔出,满脸警惕地盯着穆谦,而寒英的目光则锁定在黎梨身上,临阵以待,时刻防备黎梨对穆谦不利。
一时之间,帐内陷入了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
玉絮是个机灵的,早就看懂了自家那糊涂王爷的心思。见情势紧张,赶忙凑上前去,讨好似的在穆谦执剑的胳膊上轻轻捏了两下,小声在他耳边道:
“殿下,您胳膊不是还疼么,别举着剑了。累!”
穆谦闻言,缓缓把举着剑地手放下了,但眼睛仍死死地盯着黎至清,“你死了这条心吧,北境的铁骑,本王不会接。”
“殿下愿意听黎某讲一个故事吗?”黎至清面上并未因这场变故起多少波澜,平静温和地语调一如往昔。见穆谦没有拒绝,黎至清继续道:
“从前,有一个天资聪颖的少年,他有一位骁勇善战的兄长,这位兄长曾对外征战七次,皆大获全胜,但到第八次却遭人陷害,被上位者冤杀。这个少年,为了替兄长报仇,来到了战场上,他早已摸透敌方国家的虚实,除了他兄长的仇人,敌国已经无将可用。少年有勇有谋,曾与仇人在战场上多次交手,明明可以手刃仇人,却每次都把对方重伤后放了回去。殿下觉得,这是为什么?”
穆谦渐渐被黎至清的故事吸引了注意力,想了想,才道:“大抵是,想把人折磨够了再杀?”
黎至清微微一笑,“不错,把仇人重伤,又不取他性命,待他重伤未愈之际,再次进攻,引得他出城迎战,然后再在他身上添上新伤,就这样一点点地把仇人折磨到奄奄一息。”
穆谦听罢,嫌恶似地皱起了眉头,“真是恶毒!他的仇人也是傻,不迎战便可,或者让别人去啊。”
黎至清继续道:“可是,少年这阴损的毒计早被他的仇人洞悉,但仇人还是次次出战,殿下以为,这又是什么原因?”
穆谦这次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仇人知道,自己国家的军队的实力逊于少年国家,但是少年的国家挥师百里进攻,粮草辎重难以维继,拖得越久,自己国家胜算越大。若是自己出战,少年往往折磨自己取乐,为了确保自己留下残命逃回城中,也不会对随行军士赶尽杀绝。但若是旁人出战,少年失了折磨人的兴致,便会直接率军攻城。”黎至清娓娓道来。
穆谦皱眉,隐隐约约猜到些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个故事的主角是谁,想来殿下已经猜了大概。少年就是阿克善,他的哥哥是阿克登,四年前死于肖沉戟的反间计。”黎至清面上波澜不惊,顿了顿又道:
“前些日子那场大战,若不是殿下援手,沉戟必死无疑。无他,因为那是沉戟与阿克善的第八次交手,阿克善真正动了杀心。阿克善的恶毒心计,沉戟早已洞悉,但始终沉默不语,次次拖着伤重之躯领兵迎战,回回遍体鳞伤而归,不过是为了帮大成多争取几个月的时间罢了。”
黎至清说完,一脸平静地看着穆谦。
若说穆谦不动容是假的,但他顾不上思考许多,脑子里全都是方才黎至清对肖沉戟的称呼,扎得他耳朵疼。
“现下这情势,除了您,再无人能压制住众将。”黎至清缓缓开口,然后冲着穆谦行了一个天揖礼,“望殿下以百姓、以社稷为重。”
“不可能!”穆谦侧身,不受这一礼,“你我也算有旧,至清为何对本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