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孩子,就相当于拿捏住了晋王,你们不可能想不到?这点。你没出手,到?底是你不肯,还是他不想?”
“是没必要。”肖瑜始终保持着雍容尔雅的笑意,“太?子德行在朝有口皆碑,虽谈不上圣宠优渥,但也从未见弃今上,今上并无废黜之心,更无贬谪理由;而京畿诸世家,除了秦王母族有心争一分从龙之功,其他均恪守宗法昭穆,虽未将拥护太?子的态度宣之于口,但基本?默认太?子就是来日大成之君。于太?子而言,秦王尚不足惧,更何况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晋王,所以,当真不必。”
黎至清对此并不赞同,“朝局瞬息万变,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纵使?他不善筹谋,师兄为人客卿,难道也不为主?分忧?”
肖瑜一听这话,便知?黎至清对穆诚的认知?来源于自家先生,不禁有些?无奈,郁弘毅乃一代孤才,连中三元,及第登科,风头一时无两,就连自己眼高于顶的父亲也不得?不甘拜下风。在他眼中,资质绝顶之才不过尔尔,资质平庸之人愚不可及,至于资质驽钝之人那便直接入不得?他的眼,是以待人接物?颇为苛刻。肖瑜想到?此处,忍不住为穆诚辩解道:
“虽朝中传言,太?子殿下资质一般,最多当一个守成之君,但他好歹由先生启蒙,你也莫把?他想得?一无是处。他不抢,一来因着清高不屑,二来因他性格仁善,此刻他他无需如此,就算来日山穷水尽,他也不会拿亲兄弟的骨肉做筹码。”
肖瑜能说出这番话,黎至清并不意外,一来太?子宽和仁厚,黎至清早有耳闻,再者,肖瑜与太子有真正的同窗之谊,于情于理也会偏袒他几分。
让黎至清真正意外的是,他们竟然?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黎至清心中突然?有些?不是滋味,从前他似乎小瞧了肖瑜和太?子。
黎至清努力强压下心中异样的情绪,略显迟疑地说道:
“太?子仁善,但耳根子偏软,无甚主见。师兄有心改革吏治,从方才劄子可见一斑,但朝内吏治痼疾已逾百年,若要根除,难免要伤筋动骨,届时动到?世家利益,某些遗老、功勋之后,搁下脸皮,抱着太?子大腿哭一哭、闹一闹,咱们这位仁厚的太子怕是会立马缴械。事做不下去?是小,若落得?晁错之祸,便不值了。”
黎至清此话说完,面上尽显担忧。他还有半句话咽回了口中,若真要面临晁错的下场,还不如选择一个意志坚定的上位者,太?子其人实非革新图强之君。
黎至清明白,肖瑜能猜到?他的言外之意,但不会赞同。
“小小年纪,怎的说话老?气?横秋的!哪里?就有你说的这么严重。”肖瑜倒是不甚在意,笑意比之?*? 方才更胜,“至清,你方才也说,朝中重文轻武、世家乱政、官员冗余等弊端根深蒂固,若要短期连根拔起,大成必遭重创,大成经不起的动荡,只能徐徐图之。”
肖瑜对太?子避而不谈,只论朝局,言外之意,走不到?让太?子抉择的那一步,所以并不会有晁错之祸。
黎至清听了有些?生气?,偏不让肖瑜避重就轻,“徐徐图之?朝野内外,皆由世家把?持,偶有寒门子弟登科及第,要么因着世家招婿、师门故旧之谊,最终成为世家走狗,要么因着不肯同流合污被排挤出庙堂郁郁而终,先生就是前车之鉴!当年先生贬谪至国子监,太?子缄默不言,待外放登州,太?子更是无所作为。连恩师太?子都护不住,师兄敢奢望他能护得?住你?”
肖瑜面色平静,笑着轻轻吐出一句:“若无将来,难道此刻便止步不前么?”
这一句话虽轻,却重重地砸在黎至清心上,瞬间把?他砸懵了,待反应过来,才道:“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更好的选择?是留下这个烂摊子挂冠而去?,还是与世家为敌,推秦王或者晋王上位,然?后在新君支持下改革?”肖瑜面上始终蕴着不急不躁的笑意,“若是前者,肖瑜日后再无颜面宣称是先生的学生!若是后者,如今大战初歇,洪水方褪,瘟疫才平,府库难以为继,西?疆北疆暂得?安定,可南疆还有异族虎视眈眈。至清,你想过没有,无论是秦王还是晋王,只要不是太?子,大成都要经历一次伤筋动骨,现在的大成,折腾不起了。”
黎至清沉默半晌,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徐徐图之?”
“唉!”肖瑜故作深沉的叹息一口,起身踱了几步,走到?黎至清身侧,见他面色凝重,屈起食指在他后脑上轻轻敲了一下,“笑一笑,别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心绪不佳会让人变蠢。你看你就是,方才都说了,要从朝内谏官开始。”
黎至清没想到?肖瑜这个时候还能玩笑,配合着在嘴角挤出一丝苦涩的笑意,“这些?谏官初入仕,尚能清高自持,就怕时日一久,自甘堕落。”
说到?此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