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认识花木枯枝,还当着花匠师傅的?面,踩折了他几枝芍药,这下彻底惹恼了那老师傅。您瞧,这都骂了一上午了,兄弟们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怎么没人去?劝劝?”黎至清有?些无奈,在馆驿内骂骂咧咧,局面未免太难看了些。
苏淮笑道:“那老师傅跟谢枢密使沾着亲呢,枢密院的?同?僚都不敢去?招惹,咱们禁军兄弟是粗人,怕一言不合再动起手来。”
黎至清本想忍下,奈何觉得实在有?碍观瞻,若传出?去?定然有?损大成和穆谦的?颜面,自顾循着声音去?找那花匠。雪松下,老花匠拿着锄头,坐在篱笆前,骂得正起劲。
“老丈,发生何事了?”黎至清耐着性子问道。
老花匠一看来人穿着官袍,一副儒雅的?模样,不好意思再骂,转而委屈道:
“大人,不知道哪个坏心肝的?,往雪松里头放灰土,这些灰土里头都是碱,幸好老头子发现得及时,要不然这雪松就烧死了!老头子我?伺候这棵雪松快十年了,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就这些北蛮子来了以后?,还把芍药当枯树枝踩,这些灰土跟他们肯定脱不了干系!您可要给?我?做主啊!”
有?着先前胡旗人偷卖大成赏赐的?事在前,胡旗使臣在老花匠的?眼?中已然成为又贪又坏有?爱沾小?便宜的?人,加上芍药又是当面踩坏的?,一口咬定这碱土也是他们放的?!
“去?给?老人家?倒杯茶润润嗓子。”
等着银粟端了水来,黎至清接过送到老花匠面前,才又温声劝着老花匠,“老丈莫要再骂了,当心气坏身子。他们都从草原上来的?,压根分不清酸土、碱土,也不知雪松适合什么土壤,更不知道这碱土从哪里弄来了,也未必是他们。”
“碱土哪里不好弄?”老花匠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也不接茶杯,直接朝着地面跺了几脚,“这下头,有?一层都是灰土,当年老头子栽这棵雪松,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把雪松的?根隔开!而且,前段时间,有?个小?子偷了衣裳出?去?卖,上头都是碱土,肯定是他……”
后?面老者的?絮絮叨叨,黎至清已经听不进去?了,脑中将事情过了一遍,赶忙冲着苏淮道:
“子澈,快!去?抓你上次拦住的?那个卖华服的?胡旗使臣!把他房间的?氍毹掀了,看看哪里有?挖过的?痕迹!银粟,去?知会一声容少卿!”
容成业得了信,立马赶了过来。氍毹下,有?一方地板有?撬动过的?痕迹,掀开地板,下面的?土果然是新翻过的?!苏淮检查了一下,发现土层紧实,未有?中空的?地方。若是直接挖下去?,要挖到何种程度,谁也不知道。
先时那位胡旗使臣名唤巴尔斯,已经被捆成了粽子跪在地上,一边喊着冤枉,一边大骂大成偷了天石还欺负他们!
容成业飞起一脚把人踹翻,然后?踩在他的?喉管上,问道:“你们不是信奉长生天吗,现在你只?要对着你的?长生天说一句,天石不是你偷得,爷立刻放了你。”
巴尔斯了愣了一刹,正是这一刹的?犹豫,被黎至清和容成业捕捉到!天石的?丢失,跟他脱不了关系!
奈何后?面容成业怎么拳打脚踢逼问,巴尔斯都不肯再发一言。
“黎兄,咱们要不直接挖吧!”三日之期已至,容成业沉不住气了。
第133章 连环(上)
日落西山, 局面尚未打开,黎至清也有些着急。不过直接挖下去,黎至清有些犹豫, 京畿不比别处, 一个弄不好, 怕会惹出比天石丢失更大的事?。
容成业见黎至清踌躇, 劝道:“黎兄,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京畿地下水道丰富, 遍布暗河,一旦水道被?毁,水漫京畿,你我都担不起这干系。不过, 咱们循着痕迹慢些挖, 就未必能挖到水道。”
“早些年还能冒险一试, 可去年雨水充沛, 连西北都差点?决堤, 咱们不能拿着近百万京畿百姓的性命冒险。”黎至清说完,咬了咬牙, 又对着苏淮吩咐道:
“从前郁相在时, 曾经亲自带人勘测地下水道, 寻得许多暗河, 绘制成京畿水道图, 若黎某没记错,该图应该存在禁军巡城司。子澈, 你派个兄弟去寻一下。”
此话一出,苏淮和容成业都是一愣, 郁弘毅离京那年,他们都还是不谙世事?的年纪,对此事?闻所未闻。不过,北境之事?在先,信赖黎至清的判断已经成了习惯,苏淮当即领命而去。
苏淮前脚刚走,黎至清又对身边的银粟道:“银粟,你一起去。”
银粟略显迟疑,担忧道:“先生,这样你身边就没人了,这馆驿内可都是胡旗人。”
黎至清何尝不知这道理,但苏淮的朱雀营隶属殿前司,穆谦这会儿不在城内,若没有穆谦身边的人出面,黎至清怕巡城司不会给?苏淮的人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