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不见?京畿担忧分毫。一想?到北境,那副饿殍遍野的图景和粮草告罄走投无路惨痛的记忆瞬间涌入穆谦的脑海,让他胸口一滞,火气升腾起来,肖瑜已?然直言不讳,他也不再假作热络,冷冷道:
“肖参知是?在指责本王?呵,你不必以形势相迫,更不必以言语相激,本王知你来意,就?把话直说?了。本王在北境杀敌,你们在背后?以粮草掣,本王忍了;新帝联合秦王兄对本王下?杀手,又在登基后?卸了本王的军权,本王忍了;京畿以阿豫相胁,要本王来南境背锅,本王来了;京畿这?般待本王,本王还怕你带来的那几个草包无用,还专门派正初送了地图和布放策略,本王仁至义尽,你们还想?怎样!”
穆谦本来不打算跟肖瑜撕破脸,只?想?装傻充愣将南境之行糊弄过去,现在话赶话,将一腔愤懑都说?了出来。
穆谦快步走到案前,拿起正初先时放下?的地图,往肖瑜怀里一丢,“本王能帮的就?这?么多,你们爱用不用,别的不用肖想?了!”
穆谦口中这?些事,肖瑜有的是?主使,有的是?共谋,还有的或多或少沾了点干系,也明白其中内情。有些人不识文墨,但无理也能搅三分,有些人学贯古今,若不占理只?能哑口无言。而肖瑜恰恰是?后?者,他良知未泯,明辨是?非,自知这?些事京畿理亏,让穆谦和黎豫受尽了委屈,本来还能引经据典再劝的话到了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咽回了腹中,抱着穆谦给的图纸,略有些无助的站在原地,屋内陷入一瞬的沉寂。
正初在一旁,心?中暗自庆幸,自从遇到侯爷,自家主子变得有主意多了,耳根子也没那么软了,要是?搁在从前,肯定要被?肖瑜两三句话就?忽悠的妥协了。眼?见?这?份沉寂就?要转化为尴尬,正初适时的打破沉默,讨好地凑到肖瑜跟前,一边引着肖瑜往外走,一边笑道:
“肖参知,我们殿下?身上还有旧疾,得歇着了,知道您公务繁忙,就?不久留您了。”
穆谦冷眼?旁观,不发一言。正初何等了解他的心?思,这?番话正好说?到了他的心?里。
主人下?了逐客令,肖瑜不好再留,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正初,然后?对着穆谦道:
“这?是?从前至清未出师时游历的见?闻,先生觉得好,整理成册寄来与我分享,若是?城破,毁了可惜,想?来至清的东西,殿下?爱惜,就?赠与殿下?了。”
正初回头瞧穆谦的脸色,见?后?者点了点头,立马恭敬地接过肖瑜手中的册子。
肖瑜转身刚走到门口,脚步一滞,却没有回头,留下?一句:
“虽京畿有负于殿下?,但大成百姓不曾。”
第257章 陨落(13)
穆谦本就因着银粟的事不痛快, 又被肖瑜不软不硬的挤兑一通,更加不安,来回踱了几?步, 愈发觉得屋子里?闷得慌。
“走, 跟本王出去溜达一圈。”穆谦说完, 不等正初接茬, 抬腿就朝房门方?向走。
正初想拦, “诶,殿下, 您的病——”
穆谦不理,“本王病没病你心里?没数吗?”
正初做最后的挣扎,拿着黎豫的游记朝穆谦晃了晃,“那这册子——”
“收好了, 回来再看!”穆谦打定主意?, 直接迈出门去。
“成吧。”正初知道劝不动?, 只得把册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书架上, 然后抄起穆谦的披风追了出去。
出了驿馆, 穆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荡,进入楚州以来, 他一直在驿馆内闭门谢客, 被逼急了, 直接装病躲着, 今日才终于有机会好好瞧一瞧酆平城。
驿馆临着一条商业街, 当初入住时,街上人声鼎沸, 往来客商络绎不绝,他们?来时还专门有楚州常备军协助开道。这才几?日功夫, 街上行人稀疏起来,两边的商铺已经?关了半数有余,而从前走街串巷的小?贩,则已没了踪影。
穆谦抱着胸,漫不经?心地看着这一切,见惯了刚到北境时那副惨淡模样,此刻心中竟没有泛起丝毫波澜,倒是一直长在京畿的正初,看着这萧条的街景唏嘘起来。
“殿下,听闻南境以楚州为?首,楚州以酆平城为?尊,而酆平又名楚州小?京畿,没想到几?日功夫人就跑没了,哪还有半分京畿的模样。”
穆谦眼?光逡巡一周,随口应道:“南蛮破了滇越二州的消息已经?传来数日,百姓们?又不傻,这时候都自顾逃命去了,哪还有心思?在街上逗留。”
穆谦话音刚落,就被打脸了。
不远处一个小?商贩正挑着担子走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孩子,那孩子约摸着也就跟黎衍一般大,个头刚到那小?贩的腰带,人小?腿短,因着跟不大上大人的步伐,还时不时小?跑两步。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