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探得的消息一一向肖瑜禀告, “谢淮看?似率兵东进, 去?驻守东门, 实则在给殿下做样子, 现在趁着夜色,楚州的常备军已经折返, 正?向着西门进发,我捉摸着不对劲,抓了一个掉队的,用了点手段, 他就吐口了, 常备军这?是准备从背后偷袭禁军!”
肖瑜暗道, 坏了!对抗南蛮的西路, 禁军是以?少敌多?, 若非穆谦用兵如神,又有山川地利优势, 禁军根本没有胜算, 如今还要腹背受敌, 禁军危矣!穆谦危矣!
肖瑜此刻五味杂陈, 他费尽唇舌才劝得穆谦披挂上阵, 没想到却是将人推进了无尽深渊!若是穆谦有个三长两?短,肖瑜自觉再无面目见?那个一直信赖他的小师弟。
“岂有此理?!谢氏怎能这?般背信弃义!去?瞧瞧!”肖瑜说着, 放下手中的书,当即要起身?向外走。
林穹听了肖瑜跟银粟的对话, 当即吓破了胆,他知道楚州不太?平,没想到这?一日来的这?么早。
“肖参知,随行的禁军都已经随晋王出城了,眼?下就剩咱们?几?个,咱们?势单力孤,可万万不能跟谢氏硬碰。”
肖瑜颇为不耐,“那林副统领有何高见??”
林穹知道肖瑜乃是京畿的心头宝,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京畿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忙晓以?利害地劝道:
“既然知道谢氏心怀不轨,凭咱们?几?个肯定无力回天,为今之计,咱们?还是要保存实力,趁着夜色先行回京为宜。”
“林副统领怎么能这?么说!”银粟当即变了脸色,强压着怒火指责道:
“殿下和五万将士正?在前方冲杀,你不琢磨着如何策应稳定后方,竟只顾苟且偷生!”
“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一边儿待着去?!”林穹冷着脸对银粟呵斥一句,然后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继续劝肖瑜。
“肖参知,属下出京前,今上再三叮嘱,务必护您周全,俗话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咱们?还是赶紧走,别辜负了今上对您的爱重之心。”
说着,林穹不顾肖瑜的意思,直接上手去?扯肖瑜的胳膊,摆出一副要护着人离开的样子。
肖瑜将人一把甩开,冷冷瞧他一眼?,面上难掩嫌恶:京畿这?都是一群什?么龌龊东西!大敌当前,只顾自己的生死!
“哎呦,我的参知大人,您就别再任性了,外面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趁着他们?无暇旁顾,咱们?得赶紧,等他们?绞杀晋王回来,想走都走不了了!”
肖瑜突然意识到不对劲,银粟刚刚报上消息,林穹竟连马车都已经备好了,冷冷问道:
“马车备好了?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还知道什?么?”
林穹没想到肖瑜死到临头还这?么倔强,一边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边哀求道:
“郁相的意思是,楚州这?一仗避免不了,让咱们?看?准时机就带您走!您就听咱们?一句劝吧。”
肖瑜的心凉了半截,此刻,他已经顾不上去?揣度京畿这?次到底扮演了个什?么角色,又为何会演变成这?样的局面。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不计一切保住穆谦。
肖瑜不再理?会林穹,只对着银粟道:
“对于楚州常备军,肖某愿勉力相劝,但并无半分把握,你乃殿下托付之人,肖某如今自身?难保,你可自行离去?。想来你王府亲卫出身?,靠着一身?本事自行出城,不是难事。”
银粟摇了摇头,“殿下待银粟恩重如山,出征前还不忘替银粟求个好去?处,银粟无以?为报。先时银粟做了许多?错事,如今不能一错再错,愿与肖参知同去?,略尽绵薄。”
肖瑜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自己带着银粟、肖平和肖安,骑着快马,乘着夜色,抄近路向着西城门疾驰而去?。
天色即明,谢淮才带着浩浩荡荡的常备军走到西城门。肖瑜长身?玉立迎在西城门前,后面跟着三个护卫,除此之外,空旷的街景上再无旁人。
谢淮身?披铠甲,威风凛凛地立于高头大马之上。他左手执着缰绳,右手握着马鞭悠闲地甩着,轻蔑地睨了一眼?身?形单薄的肖瑜,笑道:
“肖参知昨夜为殿下壮行不累么?这?会子天还没亮,怎么不在馆驿歇着,还专门来送在下一程?”
肖瑜宛若青松,下巴微微扬起,不卑不亢道:
“若肖某没记错,这会子谢二公子当在东门值守,那现在又要去?作甚?”
“军中之事就不劳肖参知挂心了。”谢淮面上露出不耐,斥道:“让开!”
肖瑜岿然不动,“不让!”
谢淮眼?神渐冷,微眯成一条线,手中的缰绳紧了紧,举起马鞭来,“当真不让?那就莫怪谢某从你身上踏过去?了。”
“那就请谢二公子试试!”肖瑜立于原地,不肯退让分毫。
谢淮还从来没被人这?般挑衅过,当即扬鞭策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