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练了弹指神通一个多月,方洛尘就被杨过丢进狩猎小队,离开古墓去为村民服务。
这日晨光熹微,狩猎小分队整装待发。
他们一行四人,周子旺、赵佩竹并肩而立,方洛尘紧随其后,还有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人称陶翁。
他乃是跟随杨惊天起义的一老兵,今朝隐于林间,以狩猎为乐。
“终南山中野兽颇多,不乏野狼猛虎,倘若碰上,定是讨不得好。你们经验不足,尤其是洛尘第一次出猎,我们猎点山鸡野兔或者麋鹿便是了,莫要走进丛林深处。”
陶翁更像是作为一个向导,背着干粮,点着旱烟,悠哉悠哉的带着几人步入古墓数里之外的莽莽林海。
他佝偻着身子,时而趴在地上,观察上面粪便和爪印,判断附近有什么野兽出没,是个有年狩猎经验的老手了。
行进间,忽见一灰兔肥硕,跃然眼前。
周子旺心中一喜,急忙弯弓搭箭,正要瞄准的时候,却听嗖的一声,随后就见灰兔子在地面扑腾了几下,挣扎不了。
被人捷足先登了?
方洛尘身形一闪,已至兔旁,提起兔子双耳,一边用草绳将兔子脚绑好,一边笑嘻嘻道:
“周师兄,等你摆好架势,兔子早跑掉了。”
周子旺有些无奈,自己还真不会这弹指神通。
也不是杨过不教他,只是该法门对天赋要求极高,他练了几回总是不得要门,最终无奈放弃。
一行人继续深入,方洛尘不停弹射飞石,山鸡连连落地,更捕获獐子一头,体型硕大,实为难得之获。
周子旺目睹此景,不禁赞叹:
“这弹指神功果然是神乎其乎,以后若是到了战场上,不就可以出其不备远远攻击敌方主将?”
方洛尘微微颔首,言辞间带着几分敬仰与追忆:
“想当年,师父他老人家,正是凭借这一惊世骇俗的弹指神通,于千军万马之中,击毙蒙古大汗蒙哥。自此威名赫赫,响彻华夏九州,四海之内,英雄豪杰无不以师父为马首是瞻,奉其为武林至尊。”
言罢,周遭几人面露神往之色,心潮澎湃,仿佛能穿越时空,亲眼见证那场震撼天地的壮举,却又暗自惋惜,未能亲历师父英姿勃发、横扫千军的辉煌岁月。
周子旺胸中豪情万丈:
“大丈夫生于世,当如师父那般,快意恩仇,我誓要追随师父足迹,与这蒙古鞑子一决高下,誓死方休!”
方洛尘轻叹,看来周师兄早晚要造反,可惜是操之过急最终却被元人破城而亡,自己日后定要劝阻一番。
赵佩竹却是不满道:
“小师弟,你别只顾着自己玩,岂不闻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也给我们留点机会呀,不然今日不成来帮你背猎物了么?”
方洛尘笑嘻嘻道:
“讨赵师姐欢心之事,自当由周师兄一力承担,小弟岂敢越俎代庖,夺了师兄的风头?”
言语之间,目光闪烁,满是揶揄之色,引得众人一阵轻笑。
周子旺与赵佩竹情投意合,早已是桃源村中公开的秘密。
此番被方洛尘直言不讳地点出,赵佩竹脸颊顿时泛起两抹绯红,娇羞之下,佯怒道:
“你这小孩子,懂什么!”
言罢,轻啐一口,眼波流转,却难掩心中那份甜蜜与羞涩。
一旁,陶翁悠然自得,口中吐纳,云雾缭绕之中,一双笑眼眯成缝,望着眼前这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心中感慨万千。
岁月悠悠,回想起当年,村中的小芳亦是待到他年满十八,那段青涩而美好的时光,仿佛就在昨日……
几人正说话间,前方林木间,一只鹿形之物悄然探头,好奇地打量着这群不速之客。
方洛尘眼尖,心中一喜,手指微动,正欲施展“弹指神通”,不料周子旺身形一闪,已至其身后,双手一环,将他牢牢抱住,急声道:
“赵师妹,快!此等良机,切勿错过!”
方洛尘无奈,翻了个白眼,笑道:
“周师兄你可真是见色忘义。”
以他此时功力倒是能够挣扎开来,不过也觉得不该一个人贪功,是该给机会让别人表现表现。
在几人期待的注视下,赵佩竹连忙拉满弓弦。
箭矢如电,劲气霸道,划破长空。
却遗憾地偏了一尺,惊得那鹿四蹄乱蹬,惊慌失措地逃遁而去。
赵佩竹脸色微红,心虚道:
“抱歉,是我太紧张了。”
“师妹不过一时失误罢了,看我替你将那畜生抓回。”
周子旺施展轻功,紧追上去。
方洛尘在一旁笑得更加灿烂,打趣道:
“师姐,你看师兄对你,可是情深意重,呵护备至呢!”
赵佩竹羞恼交加,伸手轻轻拧了一下他的耳朵,佯怒道:
“就你机灵,什么都懂!”
“嘿,你们别闹了,这可是白唇鹿,罕见的很,切莫让它给跑了。”陶翁喊道。
方洛尘和赵佩竹闻言,身形一顿之下,即刻如同离弦之箭,穿梭于密林之间,紧随其后。
未几,在一片繁复交织的藤蔓深处,见到那头惊慌乱窜的白唇鹿。
不过前方竟出现一男一女两人,也正欲朝那只鹿下手。
方洛尘眼疾手快,袖中暗藏的石子瞬间化为一道疾影,破空而出,精准无误地击中了白唇鹿的脖颈。
那鹿儿哀鸣一声,身躯摇晃,终是“扑通”一声,颓然倒地,激起一圈尘土飞扬。
不料,对面那男子身法亦是敏捷,趁势而上,一把拎起白唇鹿,嘴角勾起一抹得意:
“此等蠢物,倒也识趣,自投罗网于我手中。”
他旁边的是个年约十六岁的少女,容颜清丽脱俗,背上药篓轻摇,拍手笑道:
“通哥,你果真好生了得!”
说话间,眼中满是崇拜之色。
感情他们是来捡便宜的,一马当先的周子旺顿时脸色一沉:
“这位朋友,你这样做未免有些过分了。”
那男子约莫二十年华,身着文士长袍,手执折扇,风度翩翩。
但眼神却是轻蔑,扫视周子旺一眼,冷笑道:
“如何过分了?”
性情直率的赵佩竹早已按捺不住,跑到跟前,利索的小嘴噼里啪啦的说道:
“这鹿是我们赶出来的,也是我们射中的,自当属于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