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垣闻言,连忙转向胡青羊,眼中满是恳求之色,急切地道:
“胡女侠,念在我们共同历经患难的份上,请您救我一命吧。”
胡青羊闻言,目光流转,轻轻侧首,似是在征询方洛尘的意见。
然而,方洛尘只是轻轻摆手,随即转身,朝着蜿蜒的山道缓步而去,留下一句:
“此事你们自行商议,我已耽搁许久,是该离开华山了。”
他轻功练得纯熟,很快就在百米开外,蔡公瑜本想派人送一下,但已是来不及,只好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蔡公瑜心中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位姑娘,方才那位少侠究竟是何方神圣?”
胡青羊被此一问,也是微微一愣,随即苦笑道:
“我虽然与他有过数面之缘,却也不曾知晓他的名姓。”
心中暗自思量,自己真是该死,这少侠多次救自己性命,自己却反倒那般对他,最终连姓名也不曾问得。
当下欲要追上前,但已不见其踪影,早消失在山道尽头。
就在众人交谈之际,鲜于通却趁人不备,企图悄悄逃脱。
白垣一直警惕地留意着他,此刻见状,大喝一声,犹如惊雷炸响:
“畜生,你休想走!”
说罢,他迅速捡起鲜于通先前遗落的折扇,身形一闪,猛地冲向前,将折扇狠狠插入鲜于通口中。
寻到扇中机关,轻轻一按,只见折扇内藏的毒粉如烟雾般喷射而出,尽数灌入鲜于通口中。
不过片刻之间,鲜于通已痛苦得哀嚎连天,他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翻滚不休,口中不住地嘶喊:
“杀了我,求求你们,杀了我吧!”
其声之惨,闻者无不心惊胆战。
蔡菁目睹此景,心中竟莫名生出一丝恻隐之心。
她猛地抓起身旁长剑,手腕一抖,剑光如电,精准无误地掷向鲜于通,剑尖穿透衣衫,直刺其心口。
鲜于通嘴角勾起一抹解脱般的微笑,对着蔡菁点点头,而后身子一僵,倒了下去,终于从那无尽的痛苦中得到了释放。
胡青羊望着曾经挚爱之人如今这般凄惨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空虚与悲凉。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波澜,沉声道:
“快取干柴来,将他火化,切记不可触碰其身体,以免毒蛊肆虐。”
蔡公瑜闻言,叹了口气,转向胡青羊,语气中满是诚恳:
“胡姑娘,你请放心,你腹中胎儿,我华山派定会妥善安置,绝不让其受委屈。”
胡青羊闻言,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抹坚决:
“他终究我的孩子,我怎舍得让他留在华山,受人白眼?”
众人闻言,皆默然无语,心中皆明,这孩子有着如此父亲,若留在华山,只怕自幼便会被世人另眼相看,一生难以摆脱阴影。
胡青羊未婚先孕,却毅然决定独自抚养孩子,这份勇气与坚韧,令人敬佩不已。
此时,胡青羊注意到白垣欲言又止的神情,心中微微一叹,轻声道:
“白……师兄,我且为你绘一幅地图,你即刻找人送你前往此地。见到我兄长胡青牛后,便说是我让你去找他,并将鲜于通的事情告知于他。至于他是否愿意出手救你,我便不得而知了。”
白垣闻言,感激涕零,连忙躬身行礼:
“多谢姑娘大恩大德,白垣永生难忘!”
胡青羊轻叹一声:
“你要谢,就谢方才那位少侠吧。”
……
方洛尘离了华山,步履轻盈,渐行渐远,忽而驻足,回首凝望那云雾缭绕、奇峰耸立的华山绝境。
他心中暗自盘算:
此番离开古墓,自终南山而出,已有月余。如今已在陕西境界内,近在咫尺,何不趁机归去看看?顺便也让郭念他们那情报小组,打探一番屠龙刀或是谢逊的下落。
主意既定,方洛尘再无半分迟疑,不过一两日的光景,他已赶至那座已改名为奉元路的长安古城。
他先进入西市,一番精挑细选,为杨过买了几盒茶叶;
又转至东市,给杨念昔准备了一些花绳与糕点,亦不忘为其他村民捎上几份心意满满的小礼。
随后打成包裹,来到城中的悦来客栈,稍作休憩。
刚踏入客栈门槛,一阵喧嚣便迎面扑来,只见一群人或站或坐,围成一个半圆,中央是一位口若悬河的说书先生。
方洛尘初以为又是那些耳熟能详的三国、隋唐故事,却不料,耳边隐约飘来了“郭靖”、“耶律齐”这些令他心头一动的名字,好奇心起,不由自主地融入了旁观者之中。
那说书先生手持折扇,轻轻一拍桌案,声音抑扬顿挫,将众人思绪带入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
“
且说那郭破虏别过双亲,手握屠龙宝刀,在武家兄弟的誓死相随下,冲出了被包围重重的襄阳城。
这武家兄弟,乃是当年郭靖大侠亲传弟子武敦儒与武修文之子,名曰武恭、武宏,虽年少郭破虏两岁,却也是武艺超群,英勇非凡。三人跨马扬鞭,于敌军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但我们大元铁骑如潮水般汹涌,饶是他们英勇,也渐渐力不从心,伤痕累累。
武修文长子武恭,眼见局势危急,毅然决定牺牲自己,让郭破虏与武宏先行撤离。自己则孤身断后,誓守最后一道防线,为他们争取了逃命机会。
郭破虏与武宏二人,历经千难万险,杀出一条血路,来到一小树林小憩。
武宏想起武恭生死未卜,心中怪起郭破虏,要不是这小子武功不行,堂兄怎会遭遇这种局面?
他又想起襄阳城危在旦夕,郭靖、黄蓉就算武功高强,也是难逃此劫。
当下看向郭破虏,暗思:‘我随他奔波至此,前途未卜,如今襄阳将破,他失了父母这大靠山,我又何必听从于他。不若夺了这屠龙刀,自己去开宗立派,岂不快哉?’
于是他便趁着郭破虏低头饮水,悄悄绕至其背后,凝聚全身之力,砂锅大的拳头狠狠砸下。
郭破虏虽然是郭靖大侠亲子,但平日里更多沉浸于兵法策略,对于武功的修炼略显生疏。
背部猛然被重击,他只觉得五脏六腑如巨浪翻涌,一口鲜血忍不住喷涌而出,染红了衣襟。
他练忙转头,见竟是武宏,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愤怒,怒吼道:
‘你这是作甚?’
那武宏冷冷道:‘我父亲与伯父,一生为你一家鞍前马后,最终却落得个悲惨下场。如今,你又想让我给你当奴隶吗?你这兔崽子凭什么,就凭你投胎投的比较好么?’
随后武宏如同失去理智的猛兽,对郭破虏展开了疯狂的拳打脚踢,发泄着他多年积压的怨恨与不甘。
直至郭破虏的气息渐渐微弱,他才停下动作,一把夺过屠龙刀,大步流星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