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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都市 > 市中心的陨灭 > 第01章 我其实是农村孩儿

仔细思考了一下我的出身。

我发现有些谬误之处。

尽管不能排斥我曾在市中心读过小学与初中的事实。

但贯穿我一生的,并非是“市中心文化”。

有关上海与市中心的出生,那应该算是至多母亲怀孕期的“一个梦”。

我,是在“农村”出生的。

追本溯源。

这就要说到我的爷爷奶奶了。

沙河村。

不是《西游记》里的“流沙河”,我的爷爷奶奶也不是沙僧沙悟净,或者及其亲属。

我出生的时候,爷爷已经八十余岁了,奶奶再过三十年才这个年纪。

爷爷奶奶居住在我市一处名叫“沙河”的河道边,位于市区之外,那里除了“并没有什么土地”的本地农村人,还有就是穿着类似背带装牛仔裤的防水捞鱼服,踩在沙河水里,在一片腥臭的黑水里,捞“鱼食”长虫的“鱼业者”。

母亲家那边,我的第三位舅舅,也就是俗语称呼的“三舅”,就是做这个营生的。

他算是妈妈家那边最能吃苦也会赚钱的一个。

一手国企,如今世界五百强钢厂的“国工”工作,一边在家里养几万条乃至十几万条甚至有可能几十万条的观赏鱼,诸如彩霞、斗鱼、燕鱼等等。

出了名的“一分钱掰八半花”。

不仅成功迎娶“白富美”我的三舅妈,国企当年少有的先进高知识份子“化学员”。

还攒下几十万的存款余额。

那时候我还是一天花“五块钱”就已经可以穿着“黄马褂背心”恨不得就可以在整个市区里“招摇”的时代。

我母亲在市政府企业机关大楼里的月薪也恰巧就是“五元钱每月”。

仔细想想,这财富除了吃苦,不得不承认,是拜“沙河”所赐。

沙河,如今治理的已经不能再捞鱼食了,河水清澈。周边楼宇林立。

沙河,在辽省,属于支脉,辽河在这里,就像是华夏的长江与黄河,是“母亲河”。

听说,如今仿佛消失了一样的“契丹一族”,最初就是依着辽河而生,发展与壮大的。

沙河,是辽河的支脉。

——我的爷爷奶奶,就是居住在“沙河村”里。

农户人家并不多,几个小屯一样。

我从公车站下来,大马路边一点点零散,走进巷道里,大约二三十米的位置,这道差不多一半处,拐出来一条通向一个屯四五户人家吧?还是一条集的农户,也不清楚,太小,没去过。

往里继续那一半路程,尽头开阔起来,地广人稀,四五户人家的地方,就是我爷爷奶奶的居所了。

并不是什么石狮子雕梁画栋金漆玉瓦的大户人家样子,就是很朴实的农村小院、平房。

记忆里,爷爷已经患上了老年痴呆症,如今叫做“帕金森海默斯综合症”。

还记得小时候,我什么也不知道的,就总有路人或爷爷奶奶边住的街坊瞧着我一边说:小心别得了老年痴呆。

那是一种什么样子呢?

其实我觉得还好,爷爷几乎终年松开着下巴,饮食起居都由奶奶照料,他就习惯的坐着,上下唇也是张开着的,没有大喘气,一对眼睛里,像虎,依然放着冷毅的光。

爷爷几乎是不说话的,我童年时期只依稀记得,加起来说过几句话,一两句?又或者两三句。

声音并不是威严的,很轻,但很饱满,听起来有着沧桑,也抱着平静。

爷爷疼爱我,记忆最深的,就是“小奶奶”送给爷爷,放在爷爷奶奶屋子的双层柜式冰箱里的“一饭盒糖醋大虾”。

我家这边属于内陆,连地震水灾都极少发生,高原环境一些。

海虾,在当年可算新鲜玩意,买得起的不多。

奶奶舍不得给我吃,爷爷看我娇生惯养的,就“做主”,自已不吃,把那一大饭盒的糖醋大虾都给我吃了。

我喜欢吃,吃光了。

这事儿听说还被小奶奶家的那位独子,也就是“算不上亲人叔叔”的叔叔气的不轻。

小奶奶,是比我奶奶更年轻的女士。

假如我奶奶小爷爷是差不多三十岁的话,那小奶奶怕是小四十岁开外了。

这也都没什么,爷爷出生在解放前,经历过战火的熏陶,身体好、长得帅、会功夫、能工作,算起来,那时候被女人们喜欢,也不算什么夸张事情。

我不知道爷爷真正的姓氏是什么?

因为奶奶姓张,我父亲也姓“张”,我也姓“张”。

我家的子孙惯的并非父姓,而是母姓。这和那些其他人家,本质差别很大。

奶奶的姓氏也似乎是“自已起的”。

似乎有人说过,奶奶的本姓是“邓”。算是大户人家小姐?

不过最初的女姓解放运动,就是在辽省,距离我家不算很远的省城奉天,也就是今日的沈阳,展开的。

奶奶应该算是这场女性人权革命中胜利者的翘楚,所以就有了“我们这一家”。

我的母亲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脾气,加上和当年市委书记交好亲厚的市中心或者立山区居委会主任,七十年代可以说权力滔天的亲姥姥,可也没折腾过“我的奶奶”,结论就是我的姓氏没有随母亲,也没有随姥姥,简单说,这两个姓氏,在当年都没有“贵”过我的奶奶“随便给自已赐的姓氏”。

所以,我姓“张”。

我奶奶,就是这一脉“张氏”的第一任家主。

我是第三代。

后来的,则是第四代……

要记得,我们这一门姓氏,不是父姓的,而是“母姓”的。

——试想,这样一位要强的奶奶,舍了大户荣华,白手起家,自创一门。

我又怎么可能做得到,初生便分庭抗礼?

结论很简单。

奶奶和爷爷居住在农村,我,也因此只会在农村里,出生了。

——

其实,说起来,奶奶的荣耀远不止子孙这么些。

我的爷爷,在当年还没有身份证户口本时代的本姓,早已不可考。

只知道,爷爷亲口承认,父亲讲了半辈子,说的就是:爷爷随的是奶奶的姓氏,一起姓“张”。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我那位小奶奶的后人,那位脾气不大好的流氓一样的叔叔,他也姓“张”。

——八十岁多一些的时候,爷爷被小奶奶家接走了,要求给爷爷送终。

奶奶拗不过,只好同意。

只是留了句话给我们这些后人:永远不许拿小奶奶那一家子的钱财,也不要刻意去见。

咱家,总是“有点事儿”,不好说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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