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体内都有真气,如果能将真气从体内引出来,为已所用便踏上了修炼的第一步,而真气自通更是所有人的追求目标。
在大东,人们普遍认为十岁是人体能够引出真气的最晚年纪,但陆挽澜天生真气自通,陆慎三岁真气自通,而陆青在八岁时却还没引出真气,陆安国便介入引导真气,但各种方法的尝试了却都无果。
一次次的失败后,陆安国为了使陆青能有一个安身立命的本事,便开始让陆青全身心投入到修习经世治国之道。因为无法引出真气,陆青开始变得自卑起来,开始不与人交际,对于私塾也愈发抗拒,陆安国便自已担起了陆青的教育重任。
右丞府书房内,一个鹅蛋般脸蛋的孩童还在伏案苦读,那可爱的脸蛋上尽现疲态。
“小哭包,你看看是谁来了!”
陆青刚听到声音就忙起身向陆挽澜跑去“二哥你可算回来了,爹说我今天要把《经世通义》第二卷上半卷全文背诵,我已经在书房学了一下午了。”说着陆青的眼眶便红了起来。
陆挽澜忙抱起陆青,轻拍着陆青的背部“乖哈不哭,学了一天了就跟二哥玩会儿,不要太累了。”
“对了二哥,今天你去哪儿了啊,爹今天好凶,今中午刚回家就怒气冲冲的找你,但是没找到你,问了府上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你去了哪儿,之后给我安排好功课后便出门找你了。”陆青揉了揉通红的眼眶,眼巴巴的望着陆挽澜。
陆挽澜轻笑了一声“我想出去哪会被别人知道呢,你二哥我啊可是会飞檐走壁呢!”
陆青一听,两个小眼睛一下就睁大了“飞檐走壁!二哥你好厉害啊,我以后也可以这样吗?”
陆挽澜闻言怔了怔,别过陆青那期盼的眼睛笑着说“那是自然,我们小哭包最厉害了,以后别说飞檐走壁,乘云攀天都行呢!”
陆青闻言直接挣脱了陆挽澜的怀抱,在地上又蹦又跳的幻想着爬云攀天的场景。旁边的陆挽澜脸上却罕见的蒙上了层阴翳。
小孩子总是这样,听到自已感兴趣的事情,便把自已最初所想忘得一干二净了。陆挽澜也是深谙这一法门,每当陆青问出这种问题时,陆挽澜都可以用这种方式搪塞过去。但每次搪塞过去这一问题之后,随之而来的必定是陆青对此的向往和憧憬。
虽然陆挽澜也知道在陆青面前说飞檐走壁之类的会引起陆青的询问,但陆挽澜嘴长在大脑面前,等陆青询问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已说了不该说的话。不过陆青也不会跟陆挽澜生气,或许是认为自已还有修炼的希望,也还充满着向往吧。
陆挽澜也不知道再如何跟陆青说了,只好讪讪的笑道“小哭包,我今天太累了,我先回房休息了,这夜夜深了,你也去休息吧,没背完爹应该也不会说啥的,油灯看书伤眼睛呢。”
“好吧,你走吧,再见二哥。”陆青颓丧的说。
看着陆青垂着手,双目无神的向书桌走去,陆挽澜暗自松了口气便悄悄走出了书房。
陆挽澜刚走到房间门口,突然顿足,忙捶胸暗道“我去找哭包不是找他明天去帮我试探试探爹消气没吗?我怎么忘了啊。”
陆挽澜面露愁苦之色,轻叹一口气之后便进房呼呼大睡了。
时至深夜,卧房内的陆安国还在来回踱步,王月看着陆安国,满脸忧心道“安国,夜深了,先休息好吗,不要生气了。”
陆安国停住了脚步,沉声说道“我不是在生气,我只是在想,如今韩旸对我们的倾轧愈发猛烈,陆挽澜又如此不思进取,我们该如何抵御呢?”
“如今韩旸几乎要讲我们的争斗搬到明面上来了,各位大臣也纷纷开始了站队,我们势微也是众人心知肚明的,如今我们要面对的可不只是韩旸和武官集团的压力,还有大半个文官集团的压力,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们拿去大做文章啊!”
王月看着陆安国,也不知怎样安慰,沉思了片刻,对陆安国说道“韩旸已经老了,他估计活不到几年了,而他的独子韩昭并无大才,孙辈更是青黄不接。而我们还有慎儿,慎儿文武双全,在给他几年成长时间,他肯定能撑起右丞府的。”
陆安国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就怕韩旸不会给我们那个时间。”
陆安国沉思良久,对着王月说道“夫人,我想把挽澜送去战场历练一下。他也十七了,不再是小孩了。”
“你做安排就好,孩子总得独当一面的。”王月从床榻上起身,走到陆安国身边,将陆安国轻轻按在凳子上坐着,给陆安国揉着肩膀。
陆安国轻拍王月的手背,轻叹了口气“今天朝堂之上,韩旸向陛下上书进军南蛮,他说如今大东国富民强,但南蛮却蠢蠢欲动,妄图挑衅陛下的神威,并向陛下陈列了征南的各项利弊,陛下说过几天会给他一个答复。”
“我看啊,韩旸尊王是假,求功是真。他历经三朝,战功赫赫,但如今已半步入土,后代却是青黄不接,他估计是想给韩昭谋个平定南蛮的功绩,用以服众。”王月思索着说道。
陆安国轻轻点了点头“所以我想着把挽澜送去南蛮战场,看看能不能跟韩家争一争功。”
王月惊讶道“可是万一韩旸对挽澜行凶怎么办,我本以为你是想把挽澜送去一个小战场的。”
“呵呵,你就放心吧,挽澜虽然不务正业,但他的天赋纵观历史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他的实力在他耽于享乐之前便到了我看不清的地步,可以说是独步天下了,除非韩旸调动军队,否则别想杀挽澜。但是韩旸此次进军南蛮,一定是朝野上下绝对的焦点,军中事宜必在圣听之内,若是韩旸胆敢对挽澜动手,那便是官路走到头了。”陆安国轻抚美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如此便好,”王月松了口气“要不将慎儿也送去,兄弟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陆安国摇了摇头“不行,挽澜什么德行你我心知肚明。若是将慎儿也喊去,那陆挽澜恐怕整天只有偷奸耍滑,事全让慎儿做去了,也达不到历练的目的。而且我们不能让慎儿锋芒太显,不然怕是会被韩旸盯上,真正需要慎儿崭露头角的时候,应该是韩旸那老东西死了之后。”
王月闻言也是轻轻点头。
本就是深夜,心绪平静下来之后困意上涌,两人便熄灯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