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诚在探望完陆挽澜后便又回到了那至高点观察神峰城方向的战事。
虽然王诚的实力一言难尽,但他的目力似乎十分了得,以韩旸的目力想要从天矛峰最高点看清楚神峰城的战况都有点勉强,但这位大东皇帝似乎看得一清二楚,津津有味的比划着什么。
王诚感受着脚下的土地有节律的震动着,那声声的杀声在耳边声声徘徊着,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妙,让王诚又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
王诚正在兴头上呢,突然听到后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声音密密麻麻的,但又十分整齐,让王诚心中一悸,难道是南蛮军队迫于正面压力选择奇袭天矛峰?
王诚忙蹑手蹑脚的跳下哨塔,放眼朝声音来源望去。
只见那声音来源处是一个身披甲胄的将军领头,带着数不清的士兵,朝天矛峰奔来,不过那甲胄和面孔似乎有点熟悉,似乎是大东的军队?
王诚太过专注于神峰城的战事,以至于忘记了还有一支大军在赶往天矛峰的路上。王诚想着不由得老脸一红,偷偷的跑回了自已的房间拿着《经世通义》装样子般的看了起来。
“报陛下,韩将军求见。”
在王诚刚到房间不多时,门外便响起的守门士兵的声音。
“传他进来。”
王诚看着跪拜眼前的韩旸“韩将军前来所为何事?”
“报陛下,我军大军已到达天矛峰,还望陛下检阅。”
王诚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经世通义》“那我们便去看看。”话毕便向门外走去。
韩旸等着王诚走过自已身侧后,便起身跟在王诚身后了,只是他心中有些许疑惑,陛下为何突然想起看政治启蒙书《经世通义》了呢?
………
王诚看着眼前铺满陡峭山峰的满脸疲惫的大军,忙叫韩旸将后续工作做好。
韩旸闻言便开始了清点将领,实到兵力等等,最后又安排了大军过峰,向山下进军。
等韩旸安排完了之后,王诚也不知道自已该做什么,便转身走了,韩旸也紧随其后。
“报陛下,韩昭将军已经攻克神峰城,只等陛下入城!”刚返回哨所,王诚耳边便响起了前线信使的声音。
王诚看向韩旸“那我们就先到神峰城看看?”
韩旸躬身道“陛下所言便是末将所望。”
王诚轻点了一下头便往陆挽澜的房间走去,他要把陆挽澜带上一起前往神峰城,让他更早的获得更好的救治。
刚走到陆挽澜门口便听到陆挽澜那震耳欲聋的呼噜声,王诚脸色一暗,阴恻恻的说道“这大中午你也是睡得着。”随后便让负责照顾陆挽澜的三人把陆挽澜背着进城。
陆挽澜睡的正香呢,身体却突然震动起来,陆挽澜被一下惊醒,他在他的明台里面已经被震出心理阴影了。
陆挽澜瞪大眼睛观察着身边不断倒退的树木,自已似乎是在移动?
想着陆挽澜向前看去,只见前方有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一个老态龙钟,一个年至中年但却雍容华贵。
但他并没有仔细辨认两人,因为他旁边似乎有什么东西。
由于陆挽澜身体并不能动弹,也失去了知觉,所以他感受不到自已是被人背着的,但是脸庞处却传来阵阵温热。
陆挽澜疑惑的转头看去。
“卧槽!”只见一张大脸突兀的出现在陆挽澜眼中,由于自已脸部的移动,让两人的脸部紧紧贴着。
前面的两人听到声音,皆是停下脚步疑惑的向后看去,看着两人脸庞紧紧相贴的场景,王诚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背着陆挽澜的士兵听着笑声,只是局促的说“陆将军,您醒了啊。”
陆挽澜小脸一红,僵硬的将自已的脖子慢慢扭转,朝向前方,看着王诚“陛下,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韩昭攻克了神峰城,我们现在去神峰城给你更好的治疗。”王诚忍住笑意答道。
“谢陛下。”
之后一路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三人轮换背了几次,陆挽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向前开口道“韩将军,我有一些疑问想请您解答。”
韩旸闻言慢下脚步,等待着背着陆挽澜的士兵走到自已身侧,而王诚也是停下脚步好奇的看着陆挽澜。
韩旸看着身侧的陆挽澜“说吧,有什么问题。”
陆挽澜想了想开口道“你在修补我明台的时候,为救治我将一道黑灰色的光打入了我的体内,但却没有消除干净,现在我清晰的感觉到我明台内有一道残留的光,不知这光该如何清除呢?”
韩旸闻言一笑“这道光不必清除。”
陆挽澜也明白了韩旸所说是什么意思,他也清晰的感觉到那小泥鳅在他的明台内十分克制内敛,一点侵略性都没体现出。
“虽然这道光现在对我没什么威胁,但毕竟是你真气的残留,在我体内属于杂质,未来或许会对我造成影响。”
韩旸闻言还是一笑“这不是我的真气残留,这就是我打入你明台的一道真气,它可以让我随时知道你在哪里,让我能够在你身陷囹圄时第一时间前往救助你。”
陆挽澜还没从韩旸的话缓过神来,便看见王诚突然转头怒视着韩旸,但也没说什么,又将头转回快步向前走去。
看着王诚的背影,韩旸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陆挽澜本想向韩旸道谢的,可是看见王诚的反应后他越想越不对劲,过了一会儿,陆挽澜终于想通了!
陆挽澜目眦欲裂的盯着韩旸,咬牙切齿的说道“韩旸,你这个老东西竟然敢监视我,总有一天我要狠狠的教训你。”
韩旸闻言哈哈一笑“哈哈,那我便等着你,这光对于你无半点坏处,你大可放心。”
韩旸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不过我怕是等不到你教训我的那天了,按你现在对于真气的控制和运用来说,你能教训我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老死多少年了。”
话毕韩旸便快步朝王诚方向走去。只留下陆挽澜在士兵背上目眦欲裂。
不久之后,陆挽澜的心情平复了下来,他回想到了在明台里的一个个细节,似乎和韩旸所说有点偏差………
“对了!那老东西说那束光是他刻意打入我明台监视我的,所以说他的本意并不是将我的灵魂从我的明台释放出来,或者说他也不知道我的灵魂被困在明台之中,那么这一切都是阴差阳错发生的,那我的灵魂为何会被困在明台里面,被外来真气击中不是溃散反而重新回到体内呢?”
陆挽澜越想越疑惑,但又毫无头绪,只得看向前方那两个身影。
那中年脚步急促,仿佛置气般的向前行进。
而那老年略显佝偻,脚步却是稳稳的,前方的人对他刻意疏离,后方的人畏于靠近,显得那身影是那么的孤单悲凉,却又不停的稳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