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垣老爷子拍了拍手,
“好了各位,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以后只要好好交租,好日子等着大家哩!
现在炎郎君大家也都认识了,以后莫要对郎君不敬,好好记在心间,都散了吧!”
刘二郎混在人群中,早间还在他家吃饭的大哥哥,转眼间就变成了他们的领主,小小少年心中欢喜,只是担心郎君生活,便大声喊道:
“炎郎君,晚上你还是住我家吧!我娘一定愿意的!”
在一旁的刘母摸了摸二郎的脑袋,连连点头:
“是啊,郎君,就先住我家吧,明天您再选址,大家帮您盖新屋!”
这蒲山村的村民是真的知恩图报,在听到炎悟名只收二成租后,对他的事情极上心,纷纷嚷道:
“郎君!您要盖屋只需说一声,我们这些老少爷们都有力气!”
“我是泥瓦匠!”
“我是木匠!”
“我是石匠!”
呼啦啦站出来一大堆人。
悟名十分感慨,来到这个世界快十二年了,除了在师父那里,他再也没有这么开心过。
只不过每年二成租算是施恩,但要让村民真正对他尊敬,还需要施威。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他开口说道:
“盖屋子只是区区小事,何须劳动各位乡亲?”
只见他身上金光涌现,身体逐渐浮空。
在村民们惊讶的眼神中,他飞向了小溪边的一块石滩。
石滩东边有几棵柳树,西边有一丛丛的灌木,南边是一片草坪,北边是那条“母瀑布”。
只见他猛的一抬右手,石滩上的石头泥土便凭空飞起,
地上出现了几个方方正正的大坑。
悟名心中计算,哪里是厕所,哪里是地下室——
待规划完成,土石便以他的方案准确的落了下去,功德兑换的法力驱使下,坚固牢靠,比用大木夯了三天三夜还要结实!
打好地基,他又拔出天权剑,挥舞间,剑光纵横。
不远处的山崖上立刻便整整齐齐的被他挖出一块大岩石来,随后又被分割成小块的石砖;
他又拘来溪滩中的淤泥,山中的黏土、石灰、碎石粉,将其混合作为粘合,略微烧制便成了土水泥;
又凭空起炉,炼制了一批黑瓦、玻璃;
随手砍下几棵大树以作房梁、家具——
造物材料顷刻间被他准备齐全。
法力搬运,砖块飞舞,石屋顷刻间完成。
还不待村民发出惊叹,他又口吐烈焰,灼烧新屋外围,令砖块间的土水泥迅速干结、结晶。
做完这一切,他大声喊道:
“奔波儿灞、霸波尔奔,你们给房子降降温!”
两只鱼精最能弄水,听郎君发话,便施展起了神通——
两条水龙从瀑布下的水潭中升起,扑向了还在冒着青烟的石屋,
“噗!”
“嗤——!”
一阵白烟过后,一幢崭新的三层小楼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青砖黑瓦,形制新颖。
最关键的是,窗上竟然镶嵌着村民一辈子都没见过的琉璃片!
村民可是亲眼看见这房子搭起来的全过程的,也就是炎郎君挥挥手的功夫,那一大堆沙子就凝聚成了这一片一片的,晶莹剔透的琉璃!
“郎君是仙人!”
“郎君是仙人!”
“就连他的两个随从都会法术!”
“我刚才见他们两个眼睛圆圆的,眼黑多而眼白少,还担心他们两个脑子不太好,却没想到竟然也这么厉害!”
“能不厉害吗?郎君是仙人,跟在他身边的,来历能简单了?”
新垣老爷子连连挥手驱赶:
“好了好了,你们都回了吧,郎君也需要休息了,以后这处便是郎君的府邸,你们可不要轻易冲撞了郎君!”
“我们省得!郎君就是我们这儿的首脑、大地主,又是神仙,我们怎么敢冲撞了他?”
新垣老爷子怒瞪说话那人一眼:
“我的意思是你们莫要遇到一点小事就来央求郎君用法术解决,自己能做的事情就不要来麻烦郎君,听到了没?”
“老大人说的是这啊!你真当我们是不懂事的三岁小孩?郎君是我们的主人家——哪有庄户让主人家为自己做事的道理?
再说了,郎君减免了我们的赋税、地租,乃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们供着他都来不及,怎么会让他帮我们做事?”
“就是,就是,老大人却是小瞧了我等!”
新垣老爷子点点头:
“你们知道就好,快快散了吧!”
待村民散尽,这边悟名已经用上好的木料做好了家具,挪移进了新居——全天然材料,无污染,无甲醛。
“郎君,这边说话。”
新垣老爷子和悟名走到石屋后头,神色凝重的问道:
“郎君修的是道还是佛?”
悟名反问道:
“老大人何有此问?”
老爷子说道:
“我车迟国因佛道相争,乱了好些年,先王也是因为三位国师的事情郁郁而终,郎君不拘信佛还是信教,必会招来另一方的针对——
郎君自己有神通自不碍事,老夫担心村民会因此受到牵连。”
无名奇道:
“如何会受到牵连?”
老爷子解释道:
“佛道两家平常讲道理的时候自然一派名门气相,但要是惹得他们急了,佛门有怒目金刚除魔卫道,道家有天师弟子涤荡妖魔——
我可是亲眼见过的,好好的良家子弟,被污蔑成妖魔,被人活活打杀。
若你修得是佛道……”
言语间,新垣老爷子面露痛色。
悟名立刻安慰道:
“不妨事,这等惨剧不会发生在我蒲山村,我不修佛也不修道,我修的是人。”
“人?”
“对,人。我走的是以人为本、功德成圣的路子。”
新垣老爷子眼睛一亮,一个大礼便拜了下去:
“新垣博拜见炎君!”
在老人家看来,炎悟名的这条道路,最终要走成,只有一种可能性——
纵观古往今来,走人道而成圣的,区区八人,三皇五帝是也。
所以,眼前这个年轻人,是要成为人皇!
炎悟名连忙抬手,隔空将老人家扶了起来。
新垣博再说话时,已经没了方才的自如,
“炎君……”
“新垣老大人且慢,你还是唤我郎君吧。”
“对,对,对,是老朽唐突了,”
新垣博躬身道,
“郎君,您施恩于村民,又显露神通,恩威并施,村民自然归心于您。
但是村里有一僧一道,您既然既不修佛,也不修道,那两人必会与您聒噪。
若他们不能得偿所愿,或许下回来我蒲山村的,就不止是一僧一道了。”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
“我蒲山村之所以能安稳,乃是因为村民不被神佛蛊惑,心思单纯。
那些传道之人最会引诱人心,一旦心里的那点儿欲望被勾起来,就必须得拜佛求神,恐怕再也不能安贫乐贱了。”
炎悟名突然笑了起来:
“老大人是希望村民减少欲望,从而不被欲望所左右?”
见新垣老爷子点头,悟名摇了摇头,
“错了,错了,欲望用不好是毒药,但用好了,却是一剂良药,可使人上进,奋发图强。
放心吧,老爷子,如果我给村民的,比佛道两家承诺的空话还要多,到那时候,自然就不会有人跑去信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