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山城走上正轨不去说它,且说蒲山城对车迟国的影响那绝对是巨大无比。
各类新奇的产品,产量超绝的粮食种子,足以打赢灭国大战的火器……
迅速覆灭了驹傲国的车迟国俨然已是周边最强大的国家!
所有人都希望能够入住蒲山城,
但很可惜,蒲山城自从建成以后,便将户籍迁入卡得很严——
一是车迟国官方干预,限制蒲山城的发展,
二是蒲山城为了便于管理,蒲山城也加大了迁入难度,后来的移民都被安置到了蒲山城周边的山村。
在这种大环境下,曾经是蒲山村村民,如今却背井离乡的那些人,心中的懊悔难过是不言而喻的。
二狗子蜷缩在破烂的窝棚中,他的老婆已经劳累过度病死了,而他的儿子狗蛋此刻正在车迟国的大街上乞讨。
若狗蛋今日能讨得一文两文的,那他晚上的吃食便有了着落。
“听说了吗?蒲山城的刘持平将军扫平了羊头山上的盗匪,真如天神下凡啊!”
“羊头山?那里距离蒲山城颇有些距离,他没事上那儿干什么?”
“听说羊头山上的山贼抢劫蒲山城的商队,虽然被那胡金刚打退,可是损失的货物却不在少数,蒲山城震怒,这才派兵讨伐!”
“听闻这刘持平将军乃是蒲山城城主炎悟名郎君的徒弟,那炎郎君乃是神仙下凡,刘将军既然是他的徒弟,又怎会平凡?”
二狗子听着旁边窝棚里的贫民议论纷纷,心里五味杂陈。
想当初,他可是和刘三郎一起站岗的。
可是人的命运就是这样无常,
现在的刘三郎是神仙弟子,威名赫赫的将军,
而他二狗子,无名无姓,在贫民区的窝棚里混日子等死。
心中的怨气不断升腾——如果当日是他迎接的炎郎君,那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该死的刘三郎,抢人机缘!
该死的炎悟名,有眼无珠!
可二狗子也只能心里骂骂,他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炎悟名连那上万的妖怪都能翻手覆灭,自己只是区区凡人,势单力薄。
只不过生气也是需要花费气力的,不到晚饭时分,二狗子就已经饿得不行了。
他从窝棚的角落里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出了窝棚,
贫民区的味道糟透了,屎尿臭味弥漫,地上全是泥泞,
他强忍着恶心,看向巷子入口,望眼欲穿。
待太阳下山,带走了贫民窟最后一丝暖光,二狗子才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出现在了巷子口。
那是他曾经引以为豪的儿子,他也曾经和那刘二郎同窗!如今刘二郎成了万民心中的活菩萨,用高产粮种活人无数,而他的儿子,却只能当一个卑微的乞儿。
不过腹中的饥饿迅速把对儿子的怜惜冲淡,待狗蛋来到近前,他急切问道:
“今日收获如何?”
狗蛋低着头,声音轻如蚊呐:
“今日没有讨到银钱,只得了小半个馒头。”
他从怀里掏出那半个馒头,二狗子劈手夺过。
呵,这哪里是小半个馒头?
黑乎乎的脏馒头还不及二狗子大拇指粗,放在以前,他是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扔到猪栏喂猪的。
“你这个不孝子!只给我带回这么点东西,连塞牙缝都不够,你糊弄谁呢?说,是不是自己偷吃了?”
“我,我没有……爹,我只讨得了这些,自己一口都没吃,全给您带回来了!”
二狗子一摸狗蛋肚子,顿时暴怒:
“这么鼓,还说没有偷吃?”
他一脚踹在狗蛋腹部,将狗蛋踹得倒飞出去,“哇”的一声,吐出一大滩清水——
却是小孩儿饿得不行,到护城河边灌了个水饱。
“哇——娘啊,爹他冤枉我!”
狗蛋朝天哭嚎,引得众多邻居从窝棚中探出头来,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二狗子受不得这个,怒瞪了狗蛋一眼,一口吞了那小块馒头,转身进了窝棚。
他怎么混成了这样?
蒲山村原本的邻居现在个个跟人上人似的,他那天在街上偷看蒲山城的商队,看到了许多熟面孔,只见原本土了吧唧的村民,现在都穿金戴银,绫罗绸缎,竟比车迟国那些贵族老爷也差不了多少!
二狗子越想越丧气,越想越懊恼,两个拳头不由自主的攥得紧紧的。
听得窝棚门被推开,二狗子怒喝:
“你小子还敢回来!今天你就在外面睡!”
却听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倒是好大的脾气。”
那声音阴恻恻的,二狗子一惊,连忙转头,就看到一位华服老爷,掩着口鼻,站在窝棚门口。
“您,您是……?”
那人没有回答二狗子,只是自顾自问道:
“你是二狗子吧?蒲山村曾经的村民?因当了逃兵被炎城主责罚,自觉委屈,便逃离了蒲山?”
二狗子被吓了一跳,这人竟把他的过往查的清清楚楚。
他下意识的点头,就听那人继续道:
“既然是你,那你就跟我走吧。你的造化来了。”
二狗子犹豫问道:
“敢问贵人,是何造化?”
那人这回倒是回应了二狗子,听他说道:
“陛下组建新军,采用蒲山城火器,可是蒲山城的教习藏了一手,新军训练效果总感觉差了一些。
陛下听闻了你的故事,便差我来问问你,当初在蒲山村练就的使用火器的技艺,可曾生疏了?”
二狗子只觉得自己机会来了,哪里肯说一个不字?
哪怕自己生疏了,也决不能让眼前的贵人知晓,
他连忙应道:
“不曾生疏,不曾生疏!练会了的本事跟着一辈子,那火枪的射击法门,我都牢牢记着哩!”
“很好,那你跟我来吧。”
贵人转身出了窝棚,嘴里嘟囔着:
“真真臭死个人。”
二狗子开始收拾行李,却听那人不耐烦道:
“一些破烂,收拾什么?人跟我走就好!”
二狗子心中狂喜,他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出了门,就看到几名身着盔甲的健卒,将自己儿子狗蛋架在那里,明晃晃的刀刃就摆在狗蛋的脖颈那儿。
二狗子心中明白,如果刚才自己拒绝,此刻见到的八成就是儿子的尸体了。
不过好在这回的选择,他没有做错!
嘿,刘三郎,你且看着,我二狗子也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你的主子不过是一城之主,我的主子可是车迟国的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