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南丰咧咧嘴,心想他哥就是死鸭子嘴硬。
相中人家姑娘就直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赶明个儿回了京市,他非要和兄弟们打趣打趣不可。
看了眼手腕上带着的表,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了。
这新的合作方竟然还没到,多少有些不靠谱。
张南丰看了眼谢尧的脸色,不敢吱声。
毕竟这合作方是他联系的,这要是搞砸了,他哥不得骂死他?
张家和谢家是世交,从太爷爷那辈开始,两家关系就非常好。
张南丰和谢尧更是从小穿着同一条裤子长大的。
至于谢尧说的“其他”事情,他隐隐约约的也有些了解。
谢家老爷子年轻时有个战友,两人一同上过战场,有着过命的交情。
后来在一次抗洪中,那个战友为了救谢家老爷子,被洪水冲走了,至今了无音讯,生死未卜。
听说那个战友的妻子,当时还怀着身孕,在听到丈夫失踪的消息后,受不了打击,大出血难产也跟着去了。
就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可怜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父母。
谢家老爷子让人去寻,可派去的人到战友老家时,孩子已经被人收养。
听说收养了孩子的那对夫妻结婚多年一直无子,所以不希望谢家人干涉孩子的下落。
近年来谢家老爷子身体越发不好,找到当年那个孩子,就成了老爷子的一块心病。
那孩子若是平安长大,现如今怕是也得快五十岁了,是他们父辈的年纪。
正巧这次他们出差的地点就在荣县,是当年谢家老爷子战友的老家。
老爷子知道后,就期盼的提了一句,让他们打听一下当年那孩子的下落。
可在张南丰看来,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存在。
虽说荣县地方不大,但找一个连模样都没见过的人,这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收养孩子的那对夫妻,怕不是都已经搬了多少次家了?
想着还要在荣县滞留一段时间,张南丰的心就说不出来的烦闷。
毕竟这里的生活条件,可是比京市差得远了去了。
…
另一边,林婉倒是没注意到,远处那两道落在她身上的炙热目光。
她面前,是堆积如山的布料,挑的眼花缭乱。
脑子是乱的,但她眼睛却是格外的亮,没办法职业病犯了,兴奋的。
上辈子她最爱逛的,那就是布料市场。
尤其是夏天的时候,商场的衣服便宜的不经穿,洗几水就变形,贵的动辄几百上千,买多了钱包受不了。
她就喜欢去布料市场买布,淘到喜欢的布料,回家用缝纫机一加工,十几块钱一米的布料,做出来的衣服,和商场大几百的相比,都毫不逊色。
可见服装行业的暴利。
这碎布堆里,虽说都是些打特价的碎布,以及淘汰掉的花样,但质量却都是一等一的好。
林婉从中挑了几块比较适合用来做衣服的布料,然后又配了同色系的棉线以及纽扣拉链。
麻利的和老板杀了价。
最终以三块二的价格,成功的拿下了三块布料。
付好钱后,林婉拎着买好的布料,悠哉悠哉的去冰糕店找林敏敏会合。
因为寄举报信和挑布料用了不少时间,林敏敏坐在冰糕店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出门时她就指望着,要坑林婉给她买好吃的,所以兜里压根就没揣钱。
刚刚分开时,她就惦记着天热吃冰棍,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就放林婉走了。
等买冰棍付款的时候,她一摸口袋,直接就傻眼了,那会儿林婉都走没影了。
她就默默的咽了口口水,和老板说她不要了。
那老板也是个说话冲的,见她说买又不买的,直接鄙夷的看着她说:
“没有钱你还过来吃什么冰棍?”
“你这不是影响人做生意嘛?”
当时店里众人看她的眼神,让她很是下不来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毕竟一个冰棍,才两分钱而已。
心里更是把林婉给骂的狗血喷头,都怪她,要不是她,她又怎么会被人看不起?
想走,但一瞅外边的天…热的一批。
她还找不到林婉,于是伸出店铺的脚,就又缩了回去,厚着脸皮在冰糕店白吹了两个小时的风扇。
老板都赶了她好几次了,她都不走。
这下见林婉拎着大包小裹的回来了,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你怎么才回来,我都在这等了多久了?”
语气里满是抱怨,对着林婉就是一通的发泄。
可林婉哪里知道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搞得她莫名其妙的,只当林敏敏是嫌她去的久了,等得不耐烦。
林婉也不惯着林敏敏,见她语气这样的差,开口怼道:
“不愿意等你不会自己滚回家?”
“又不是我求着你跟我来的,毛病!”
说完,又凶巴巴的瞪了林敏敏一眼。
好歹上辈子也是在职场摸爬滚打多年,管理过一个设计组好几百人的。
林婉这一眼,压迫性十足。
林敏敏平日里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被林婉这么一瞪,瞬间老实了,不敢再多说些啥,只好岔开话题。
瞥了眼林婉手里拎着的东西:
“你都买啥了?”
“快让我看看!”
说完也不等林婉回答,就迫不及待的上手,去取她手里拎着的袋子,拆开看了看。
还以为是什么好吃的好用的,结果看到是一堆的布,人瞬间就蔫了:
“你买这么多布做什么?”
“大娘前几天不是刚给你买了新衣服?”
林敏敏以为林婉买这么多的布料,是要回家做衣服用,可给她羡慕坏了。
明明是同样的年龄,林婉就每天都有新衣服穿。
而她呢?
穿来穿去就那么两件换洗的。
真是同人不同命,说话时语气里都是止不住的酸。
林婉自然是不能将她要做衣服卖的事情告诉林敏敏。
这大嘴巴,万一传到李殊芬耳朵里,岂不是要来分她赚到的钱?
她倒不是怕李殊芬,只是觉得那死老太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吵起来没完没了烦的嘞。
还不如少一事,耳根子也能清净些。
于是便转移了话题,搪塞过去:
“我妈让我买的,我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这都快晌午了,咱们快走几步好回家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