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半弯着腰,恭敬地将二人引到卡座。
湘儿不懂,便问:“评花赏月节是作甚?”
小厮边倒茶,边解释道:“就是咱这儿的花魁选举比赛,各个娘子比琴棋书画,比酒量,比舞技,歌技,最后胜出者为花魁。”
薛锦书接过小厮手里的茶,没等他将话说完,便接了下去。“最后是否再看哪位公子砸得钱多,今晚花魁就落谁家?”
小厮打了一个响指,热络地回复:“公子一看就是聪明人,但仅猜对一半。不仅仅如此,诗酒唱和后,还得赠诗给咱们家的娘子。娘子听后,若是满意,便是将千金春宵交于谁人。”
湘儿忍不住抽气,仍然惊讶不已,小姐何时连这些都知晓了,是从何处知晓的?
薛锦书知道她为何惊叹,敷衍道:“爹的书房里众多千奇百怪的书,无意间翻过,便记住了。”
湘儿这才点点头,原来如此。小姐确实时常躲在老爷的书房便是一天,书中千奇百怪的事情都有,自己没看过,不知晓倒也实属正常。
本来走了的小厮又折了回来,脸上的笑容堆起了一个又一个的褶皱。“对了,二位大人还未曾告知小的,需要哪个娘子作陪呢?”
薛锦书想起湘儿说的那个名字,故作沉吟了一下,“听说你们酒楼的姬妘儿很是美丽,可否能让她来陪陪小爷?”
小厮一脸为难,“真是不巧,今儿妘姐要竞争花魁,不能陪客了。要是妘姐当选了花魁后也是有机会陪大人饮酒的。大人再看看其他人?”
薛锦书也不强求,摆摆手让他下去。“罢了,一会再说。”
难怪今天的人格外多,原来是要选举花魁。
湘儿尝了口端上来的酒,苦涩得整张脸都皱在了一块。“小…公子,这个酒也太难喝了吧。”
薛锦书听后也喝了一口,咂咂嘴,“还好。”
她可是在军营长大的姑娘,喝酒当然是随了军营里的汉子。
湘儿看小姐面无异色,心中佩服不已。想起什么似的,凑到薛锦书面前,“公子,我听顺子说,他们这地儿。白天就跟正常茶楼五异,丝毫看不出有何不妥。”
边说着的同时还不忘打量这殿内豪华装饰。
主仆二人边喝酒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薛锦书被酒气熏得稍稍有些脸红,格外有些活跃起来,不禁变得话多一些。
以她的酒量,自然不会就这么醉了。只是酒能怂人胆,也能短暂忘却不愉快。
很快便是评花赏月节开始,前面都是歌舞表演,薛锦书并不感兴趣。她只在意姬妘儿何时现身,其余时刻都是神游状态。
绕四周看一圈,无论富家公子亦或是平民百姓,身边无一不是莺燕成群。唯独薛锦书这一桌,似乎出淤泥而不染的莲。
时不时会有人投来打量亦或是鄙夷的眼光,无所谓,与她何干?
除了旁人,薛锦书所坐位置对应的二楼厢房内,也有一双眼睛多看了她几眼。
远远望去,此人身高八尺有余,身穿水墨色长袍,腰间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
笔直站在窗处,这位置可将一楼所有画面统统揽入眼中。
只见他眼里带着不明笑意,略带调侃的说:“这年头竟还有人来了青楼却不喝花酒的,着实有些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