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月轻拂薛锦书额前几缕碎发,心里不禁感叹到,这时光呐,怎就如此之快,转眼她的陶陶就要谈婚论嫁了。
薛锦书当然不知王素月在感叹什么,只是对她的那番话有些感慨。前世她的父母亲也是这么跟她说的,父亲也是含着泪将她的手交于庄文允。
可事实呢,全都是一场假象。
湘儿在一旁听到小姐与夫人的谈话,眼睛四处转悠。心里却在想,小姐早已有了倾心之人,肯定不愿意嫁与他人。
当然,这话她可不敢说出口。她怕小姐活生生扒了她,毕竟小姐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容忍的弱女子了。
夜晚残暑褪去,凉风习习,拂过江边。水草,苇影摇曳起舞。
薛兴正忙完大理寺的事务,便直接赶去主院。薛锦书连忙行了个礼,心想连爹都回来了,这顿催促谈婚论嫁之事怕是逃不过去。
轻轻叹口气,感觉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一口饮尽杯中茶水,薛兴正便笑眯眯地开了口:“知道陶陶在她娘这儿后,你爹爹我可是急忙就赶了过来。”
薛兴正对这个女儿着实是宠上了天,他并非是重男轻女之人。故刚生下薛锦书时,眼睛就没挪到别地儿过,天天盯着小陶陶看。
每天下了朝,忙完事务边回到府中陪陶陶玩耍,读书写字。
薛兴正对这个女儿真是捧手里又怕掉,放嘴里怕化了,硬是宠上了天。王素月还担心得很,怕薛兴正将女儿宠成骄横跋扈的品性。不过现在看来,也无需担心。
薛锦书看着满眼都是宠溺的慈祥老父亲,打趣道:“爹爹是绕着弯子嫌我来陪爹娘的次数少吗,以后我天天来可好?”
薛兴正捋了捋胡子,“那可是最好的了。”
“爹爹刚忙完就回府,可曾用了晚膳?”
“用了,爹爹这回来是想跟你商量个事。”
薛锦书便知该来的总得来,与其躲避风雨,不如直面它,“爹爹可是想问我是否心有所属之人?”
“你也到了适婚年龄,你要有心仪之人要告诉爹,爹出马,这事肯定能成。”
薛兴正如今对她的婚姻大事十分上心,二女儿他倒不担心,可就这陶陶,从小便是他的贴身小棉袄。
如若嫁与了不合适之人,在夫家受了委屈,那他怕得冲上夫家将他的陶陶带回家。
索性还是先与陶陶商量一番,再做打算。
“陶陶不曾有心仪之人,陶陶一心只想陪在父母身旁。能否…容我再过两年谈及此事?”
薛锦书睁着她那小鹿般的眼睛看向父母二人,柔柔弱弱的声音让听着还以为这是个风一吹便会倒的女子,哪里还舍得欺负。
薛兴正再心疼自己女儿,也容不得在这等大事上让步。“不可,再过两年,陶陶的年纪也大了。还有哪家公子愿意上门提亲?”
薛锦书小心翼翼的问:“此事无商量余地吗?”
“不曾有。”薛父果断地回答。
湘儿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却有无数个疑问。
小姐不是欢喜庄大人吗?小姐有欢喜之人为何不说?小姐为何不愿婚嫁?
湘儿也知,此时的她只需有耳朵,不该说的不能说。
薛锦书看以情动人这法子不好使,便换了个法子,有一线生机都还是要挣扎一番。
“不说陶陶愿意嫁人,可…可也没有人上门来提亲啊。陶陶不比云儿,那说亲的媒婆都将门槛踏破了。若让我家主动去寻媒婆说亲,让别人听了去,不也会说我是个没人要的姑娘吗?”
说到动情之处,薛锦书拿着帕子擦拭眼泪。
这招还是有用,薛兴正半晌才回话,语气也软了许多,“是爹不好,爹往日不让你出现在众人眼前,这不是怕有匪徒盯上陶陶吗?爹也是怕被众人盯住了,爹护不住陶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