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府后,薛兴正铁青着脸进府。府里上上下下的下人瞧着这脸色都面面相觑,不敢多说什么。
府内一下人见着一同回来的家丁,将人拉到隐蔽之处询问。
家丁一脸难隐之色,摆摆手后离去。
府内众说纷纭,在面对几个主子时,皆小心翼翼对待。
薛兴正一众人进了堂屋,气压极低,门口的仆人低着头候着,不敢乱张望。
薛兴正的脸色依旧呈乌青色,薛阮云一进去便自觉跪下。
薛锦书寻了个最末的位置坐着,接下来,该是继续讨伐薛阮云一事。
哪怕是一惯溺爱着薛阮云的朱苗怀,此刻也是铁青着脸坐在一旁。
“今日你必须将与简云鹤的细枝末节统统交代清楚。”薛兴正的声音掷地有声的落在薛阮云的耳朵里。
薛阮云低声将与简云鹤一事原原本本交代出来。
朱苗怀在一旁听得啜泣,“云儿,你怎如此愚钝。”
薛阮云一把抹掉眼泪,“女儿已知晓错了。”
薛兴正眉目肃然,待薛阮云讲完后,缓缓站起身来,“来人,鞭子拿来。”
候在门口的家丁急忙应声,跑去祠堂取长鞭。
这鞭子是上上一辈传下来的,一般用于惩戒犯了错的子孙。
到了薛兴正这一代,便再未动过这个鞭子,他就这两个女儿,自然是舍不得将鞭子抽在她们身上。
可是这次,薛兴正要她长记性,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是靠近都不可的。
薛阮云听到“鞭子”二字,便不自觉颤抖起来,跪着向薛兴正靠近。
“爹我错了,爹都是我的错,莫要打云儿啊。”长这么大,薛兴正从未动过她一根毫毛,薛阮云抱住薛兴正的膝盖。
薛兴正一把踹开她,丝毫未留情面。
薛阮云猛得往一旁倒,撞在一侧的桌腿上,额头立马通红。
朱苗怀始终是娘,见不得这。
急忙过去将薛阮云扶在怀里,“求老爷开恩,云儿本就体弱,怎遭得住那可吃人的鞭子啊。”
“她若招不住,又为何胆大包天做此等事。”
朱苗怀哽咽着说:“她再怎么错,也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下得手打她呢。”
下人拿来了鞭子,薛兴正站起来,用力甩了甩鞭子。
许久未用过的鞭子在空中弹落厚重的灰尘,发出几声响动清脆的破空声。
怒吼朱苗怀:“让开!”
朱苗怀紧紧抱着她,“老爷要打就连我一同打吧。”
“她如今成这般模样,与你的溺爱脱不了干系。”
薛兴正唤来下人,将朱苗怀拖走。朱苗怀抵不住二人合力将她从薛阮云身上扒了下来。
薛阮云恐惧得只能一声又一声的唤着娘亲。
只见薛兴正捏着鞭子,脸上都是使着力的表情。用尽全力抬起鞭子,在下手的那一刻,还是心软了,只用了半成力。
可这半成力,也不是薛阮云单薄的身躯能抗住的。
只见薛阮云双手抱着头,硬生生挨了这一鞭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穿出门外,扫地的丫鬟被这惨叫声吓得不自觉松了扫把。
而后第二声,第三声薛阮云的惨叫传了出来。
哪怕是仅三鞭,成年男子都无法一声不吭抗住。更何况是一介弱女子,薛阮云一边哭得嗓子沙哑,一边求饶。
她的背上火辣辣的疼,可上一鞭子的痛还未缓过来,下一鞭子又来了。
薛锦书在一旁坐着却觉得口干舌燥,猛灌了一口水后向薛兴正走去,哭丧着脸道:“爹,别打了。求爹饶过妹妹吧。”
薛兴正未听进去,正抬起手来,薛锦书跪在他面前,紧紧抓住他欲往上扬的手。“爹,当真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妹妹若是被打出重伤来可怎么办。”
薛兴正犹豫着,还是没下得去手。瞧了一眼薛阮云,又瞧了一眼手里的鞭子,怒将鞭子丢掷一旁。
坐回椅子上喘着粗气,人上了年纪,随便动一下,便是气喘吁吁。
薛锦书将她扶起来,一脸担忧的问:“妹妹可还好,疼不疼。”
薛阮云用尽力气挣脱开她的手,“滚开,不要你假惺惺来扶我。”
朱苗怀见老爷终于丢下鞭子,挣脱开下人的束缚,跑过去将薛阮云扶起来,让她坐在椅子上。
这一鞭又一鞭,仿佛抽在朱苗怀的心上。
薛兴正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冷言道:“这顿鞭子是让你长记性,要你知晓今日行为有多严重,不在意女儿家的名声,厚着脸皮的与外面的野男人私会一事,是给祖上蒙羞!”
薛锦书见缝插针的说:“爹,妹妹已知道错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否别再责罚她了。”
薛阮云含着泪怒瞪她,忍住背上的伤口拉扯的痛感,“薛锦书你莫假惺惺的,瞧着我被打,你定是心里笑开了花吧。”
薛兴正怒斥她,“你怎能如此跟长姐说话,薛阮云,如今在你眼里是否容不得任何人了!”
薛阮云反驳,“她本就讨厌我,怎会突然假惺惺的来安慰我。”
“你从小到大便将长姐视为仇敌,处处欺负她,排挤她。我让她谦让着你,容忍你,并非是为了助长你嚣张跋扈的性子。”
“从小到大,爹还不够偏心吗?什么都一想着她,什么好事都先想着她。你眼里可曾有过我这个女儿?就连嫁给晋王爷这等事,你也是毫不犹豫将此事许配给她。”
薛阮云虚弱的声音,将自己内心所有对薛兴正的不快吐露出来。
薛锦书感觉此事的风向好似变了,怎开始讨论起她们二人的关系了。
薛阮云对薛兴正促成薛锦书与宋景弈这段婚事十分不满,甚至有些恨起来他。
事事都不曾想过自己,薛阮云一度怀疑自己并非薛兴正的亲生女儿。
“莫要说了,妹妹你少说几句,莫要再和爹顶嘴。如今不是为了讨伐妹妹的,而是要解决现如今的问题。”
薛阮云住了嘴,而薛兴正咳嗽两声,也未再说话。
朱苗怀忙用帕子拭干泪,怯怯的问薛兴正,“老爷,此事既已发生,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现如今是否该与那简云鹤的爹娘串一下气,是直接下聘礼去了我家云儿还是先交换生辰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