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阮云听了此话,带着泪眼婆娑的眼瞧着薛兴正。若是一顿鞭子能换来与简郎的婚事,那么她甘愿。
她想嫁给简郎的,就连做梦都在想。
薛兴正冷哼一声,“那简府与丞相一家已经相互交换了生辰字帖,还轮到你?”
朱苗怀瞧着地面,若有所思的问:“就没有一点可能吗?”
朱苗怀想起什么似的,试探着开口:“那陶陶不是说,可…可让王爷帮忙此事吗。”
朱苗怀此时还在异想天开,薛锦书讽刺的勾了勾嘴角。
朱苗怀自然是希望薛阮云能够嫁进简府,哪怕她做了这等子丢人现眼的事,但唯一好在这人是简云鹤,而非哪个市井小贼。
这等子败坏女子名声的事,简家并不占好处。朱苗怀一瞬间想着若是有意传了出去,会不会造成一些压力,使得简家被迫娶了薛阮云。
哪怕这对薛府而言,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一事。
只是,老爷定不会同意。
薛兴正自然不会同意此事,倘若用此事去与简愈相谈,传出去不就成了他薛兴正用自己女儿的清白胁迫简家,只为让自家女儿嫁入简家。
薛兴正是个腰板挺得直直的人,怎会让这些事戳自己脊梁。
“如此下贱腌臜的手段去求这段姻缘,是唯恐简家瞧得起我薛府?还想借助王爷的手来压迫此事?你当我薛兴正是何人,为了卖女儿不择手段之人?”
薛兴正停顿一下,缓了缓语气对着薛阮云道,“明日我便找媒婆去魏任尤商谈婚事,他本就有意于你,定不会拒绝。”
薛兴正这一话让薛阮云从椅子上滑下来软坐在地上,“魏任尤是何人……”
薛兴正沉声道:“他是今年新中的状元,虽家境贫寒,但大有前途。”
薛阮云一边摇头一边落下泪来,“我不要嫁给什么状元,我只要嫁给简云鹤。”
“简云鹤是给你吃了什么迷魂丹,让你如此鬼迷心窍。简云鹤的娘亲是长公主,她怎会让你进她简家的门。”
薛兴正真想再一巴掌将她扇醒,努力克制着想扬起来的手。
他薛兴正之女,怎如此执迷不悟。
朱苗怀在一旁听了老爷的话,又开始哭起来。她朱苗怀筹谋这一辈子,就是想为女儿寻得一个好人家。
可到头来却是要沦落到嫁给一个两袖清风,家境贫寒的状元。
朱苗怀这一生又是在图谋什么呢,怎到最后变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朱苗怀一边落泪一边骂薛阮云,“你这妮子怎就如此不听话,怎能做出如此败坏道德的事。到最后偏偏沦落到嫁与一个清贫状元。”
朱苗怀仰着头大喊着:“苍天啊,我这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怎生出如此让人心寒的女儿。再看看人家,马上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朱苗怀这指桑骂槐,薛锦书并未在意。此时,她也只能过嘴瘾了。
薛锦书把玩着桌上的茶盖,一下又一下嗑在茶杯上。茶杯与茶盖之间不断发出清响声。
薛兴正看着那一齐痛哭的母女,心烦得很,索性甩手出了去。
等会要派帖到魏任尤府中去,明日与他商谈此事。先前魏任尤曾有意于薛阮云,旁敲侧击示意过薛兴正。
薛兴正虽知晓,也挺满意这个人。只因薛阮云不愿意,他便假意不知晓魏任尤的意思。
现如今又得眼巴巴求着上门,薛兴正也不知晓自己是不是造了何孽,摊上这等事。
而她薛阮云名声一事,不知晓明日会不会又满城传遍。
哪怕他已经下令让那些个家丁紧闭嘴巴,但保不齐有人会传出去,防不胜防。
明儿醒来,这座城在薛兴正眼里会不会变天,他并不知。
薛锦书瞧着薛兴正走了后,也起身离去。草草扫了那母女二人一眼后,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
湘儿方才一直默默看着这一切不敢言语,此时才开口:“小姐,我们现在可是回院子?”
薛锦书轻轻摇头,“先去娘亲那儿吧。”
先前在小花园处,薛锦书其实知晓娘的不悦,但当时来不及顾及。
现如今戏看完了,该是去哄哄娘亲了。
薛锦书朝着王素月的房走去,要穿过长长的游廊才能到。
湘儿想起方才,见周遭并未有人经过,不解得问:“小姐明明如此讨厌二小姐,为何还要帮她求饶?”
湘儿见着那一鞭又一鞭,内心无比发怵,但却有些许爽快,谁让这二小姐平日里狂得不得了。
薛锦书淡淡一笑,“我爹在第一鞭打下去时便心软了,但众目睽睽之下,已经无法收手,所以我便是要做那个给爹台阶下的人。”
湘儿哪里瞧见这等细节,直言:“下次我定认真瞧。”
薛锦书唇角微扬,笑道:“下次还有这等好戏等你来看?”
“府里没有,湘儿可到外面去看。”
二人几句话之间,便到了王素月的房前。门口没有看守的丫鬟,薛锦书朝敲了敲,推门进去。
“娘?”
王素月在里头应声,薛锦书走进去寻她。“娘你在里间作甚。”
王素月将纳好的鞋底放置一旁,笑了笑,“娘能作甚,除了缝衣便是绣花。”
薛锦书瞧她身旁的服侍之人也不见踪影,“娘,怎身旁一个伺候的人都不在?”
王素月低声道:“我方才听说那薛阮云闯了大祸,老爷铁青着脸回来。我便让秋芷前去打听打听。”
薛锦书眼里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娘想知晓何事,问我便是,哪须得让丫鬟特意去打听。再说,打听来的事含含糊糊,能有我知晓的清楚?”
“那你倒说说,她到底犯了何事,竟惹得老爷如此恼怒?先前不是说她被歹徒挟持,怎的就成了她犯了大事?”
薛锦书压低声音,“她今日在外头偷人,被爹与我,还有众多家丁活捉在床榻。”
王素月倒吸一口气,千想万想都未曾想到是这般丢人的事。
王素月细想几下都觉得是侮辱了祖上,以及难以置信她竟有这般胆大包天。
就连她这般年纪都无法说得如此平静,再看向薛锦书,怎如此这般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