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薛阮云在找到玉翠后,强忍着伤痛,挟着玉翠去见了薛兴正。
这几日薛兴正本就因她的事忙得焦头烂额,连连唉声叹气。
“你还不安分,其他女子遇到此事早就想着寻短见,你却还在折腾。”薛兴正十分不耐烦。
薛阮云在婢女的搀扶下,下跪,“爹,女儿冤枉啊。女儿找到了那个一心要陷害女儿的人。就是那北院的薛锦书!”
王素月坐在一旁,听了此话后怒气冲冲的质问:“自己做了如此腌臜事,却要将陶陶拖下水。你怎得如此厚颜无耻。是陶陶强迫你去那简云鹤的私宅,还是她将你打晕了送过去的?”
薛兴正自然是不信的,按耐住火气,“你可否安分些,我已与魏任尤商量好,免了聘礼。等陶陶嫁了去后,你便嫁去魏府。”
薛兴正并未将此消息告知与薛阮云,薛阮云听后软坐在地。泪眼婆娑的摇头:“爹爹怎就不能信我,本就是那薛锦书陷害与我,我才不要嫁给那穷酸秀才。”
本是陪同薛阮云来的朱苗怀听了薛兴正的话,也开始抽抽搭搭落泪,她已经无奈接受了女儿嫁给那寒酸状元一事,可…可连聘礼都免了,传出去不是笑话吗?谁人不觉着他薛府是在倒贴钱嫁女儿。
“老爷,连聘礼都免了,未免太欺负我的云儿了。嫁过去定会受尽委屈。”
王素月却言:“有人肯娶,你便该知足。”
堂屋内几人,你一句我一句,薛兴正被吵得头痛不已。
怒拍桌子,“够了,都闭嘴。”
薛兴正看向薛阮云,“嫁人这事是没得商量,无须再提。倘若没有其他事,便回院子好好养伤。”
薛阮云怎会就此罢休,一口咬定薛锦书陷害她。
薛兴正有些敷衍,“你非要她陷害你,可有何证据。”
“她,玉翠便是证据。”薛阮云眼里皆是恼怒,指着跪在一侧的玉翠。
薛兴正扫了一眼那瑟瑟发抖的玉翠,未言语。
薛阮云用袖子胡乱擦干眼泪,继续说道:“女儿一直不解,怎好端端出了门,却成了被歹徒挟持。还有女儿写的亲笔信和发簪,可女儿并未陷入危险之中,怎会亲手写何求救信。”
薛兴正早就起疑,究竟是谁人有心挑起事端,但一直忙于薛阮云之事,未分配得出精力去细究。
“她为何便是证据?”薛兴正打量着玉翠,她连头都不曾抬一下。她当真有胆量来陷害主子?
“我一直小心翼翼,只有她知晓我那日去向何处。而薛锦书本就喜爱研究书法,想模仿谁的字会有难度吗?定是她模仿我的字迹后交于玉翠,让玉翠来促成这事。”
薛兴正沉默半晌,“这是你的猜疑而已,可有何实质性证据。”
“爹爹可将先前来的传信的乞丐唤来,让他与玉翠对峙,他定认识玉翠。”
玉翠听后,连忙嗑了几个响头,“往老爷明鉴,奴婢当真冤枉啊,奴婢定没有这个胆子去陷害小姐啊。”
薛兴正看着她,“抬起头来。”
玉翠哭喊着自己是被冤枉。
薛兴正审过如此多的犯人,瞧一眼便是他是否说谎。
他唤来下人,让其去寻那日前来报信的小乞丐。
沉默半晌后,又唤人去将薛锦书请来。
薛锦书不明所以的瞧了眼跪在地上的薛阮云与玉翠,“爹爹,这是怎的一回事?”
薛兴正并未回她的话,只言:“你可认识玉翠。”
“爹爹莫不是说笑,妹妹身旁的贴身婢女我怎会识不得。”
“那你可曾私下里见过她?”
薛锦书笑言:“我怎会私下与她相见,一个婢女而已,有什么稀得我见的。”
薛兴正暗自观察薛锦书的神态,大方得体,并未有任何局促不安,又或者是心虚。
像是真的什么也不知晓。
“我一直不解当日是谁无故挑起事端,谎称云儿被挟持,而后又冒充云儿的字迹让我相信。目的是让我瞧见,薛阮云与人私通。”
薛兴正一边说,一边瞧着薛阮云的反应。
薛阮云仔细听着薛兴正的话,连连点头。“爹,我回去仔细想了想,也与爹一样对此事颇有疑心。”
薛兴正又言:“这薛阮云做错了事,是该罚不假,但这故意挑事端,扰乱薛府安宁的人是否该揪出来。”
“这是自然,府中自然不允许那一心想搅乱薛府的人存在。”薛锦书说完后,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爹,莫非以为是陶陶吧?”
薛兴正未回话,不说是也未说不是。
薛锦书扑通一声跪下,腰板挺的直直的,满是不服气与委屈。
“爹若怀疑我,也情有可原。但并非是陶陶,陶陶是姓薛,是薛家的女儿,怎会有故意扰得薛府鸡犬不宁的心。望爹明鉴。”
薛兴正听了,却是动摇。他本是不信陶陶会做此事,而陶陶的神情都让薛兴正心里的那杆秤偏向陶陶。
“你先起身,我并非怀疑你。只是此事确是要将所有可疑之人一一询问,盘查,方才知晓。”薛兴正的语气不易察觉的柔和了许多。
王素月在一旁搭话,“怎会是我家陶陶,老爷是不清楚陶陶是何性格吗?从小便任由那薛阮云欺辱,一味忍让。现如今怎就突然想着陷害她,那以前怎未想到?”
朱苗怀冷讽:“难不成是云儿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就为了薛府上上下下,乃至京都所有人都去瞧她吗笑话?”
“谁知晓呢。”
薛兴正一听她俩拌嘴,就心烦意乱。王素月见老爷不悦,便立马闭嘴。
薛兴正将目光看向玉翠,“说,这事是否与你有关。”
玉翠被他一声吼震慑到,“奴婢…奴婢冤枉啊…奴婢与大小姐从未私下见过。奴婢时常跟在二小姐的身旁,与她形影不离,怎会有时间去与大小姐私自见面。”
玉翠后面去北院找薛锦书时,是湘儿先前告知她的隐秘小道,并未有人瞧见。
“那你说说,只有你知晓我去了简府,知晓私宅所在处。我也处处小心谨慎,怎么偏被有人传信给了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