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翠抽抽搭搭的回答:“虽只有我知晓小姐去了寻了简公子,可保不齐被人跟踪瞧见,而小姐不知晓。而简公子可能被有心人知晓后针对薛府,这些都是有可能的事。”
薛阮云听她狡辩,气得牵动伤口,“嘶”得一声。
薛兴正听后还是有些心疼,便让她起身,莫要跪。
薛阮云这才被丫鬟扶着坐到椅子上,眼下便只有玉翠一人跪下。
而此时前去寻小乞丐的下人回了来,小乞丐被他紧紧拉住,一同跪在堂下。
“回禀老爷,那日的小乞丐奴才已经唤了来。”
薛兴正让他下去,他要审这个小乞丐。这小乞丐一脸不情愿的跪下,方才欲逃跑,却被那手疾眼快的下人给逮住。
小乞丐知晓,这些深府进了,便不知晓有没有命出。
“你莫怕,我只是问你几个问题。”
“有何问题。”小乞丐努力掩饰住眼里的害怕之意。
“你可认识那人。”薛兴正指着玉翠。
小乞丐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眼睛转了转,心里在犹豫是该说认识又或者装作不认识。
他思酌,也是在想哪个对他更有利,又或者说了哪个才能不殃及到自己。
“不认识。”小乞丐坚定的眼神投向薛兴正。
小乞丐想了想,当时玉翠找他时,便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将此事告知于他人。
但倘若要将他的性命搭进去,便是万万不可的。
虽小乞丐年纪小小,但都清楚得很。
玉翠心里松了口气。
而事不关己的薛锦书嘴边悄然弯起弧形,这小乞丐,比她想的要好些。
薛兴正点点头,没说话,但心里已经有了数。小乞丐再有巧言观色的本领,终究也是个小孩。
在他犹豫的那一刻,薛兴正便知晓了答案。
他将先前带走的薛阮云的求救纸条让下人递给他,“你可认识这纸条上的字。”
小乞丐虽未去过学堂,但识几个字还是可以的。“自然是认识。”
“你可知是谁写的?”
小乞丐点头,“知晓,是薛二小姐的字迹。”
“你先前并未见过薛二小姐,怎识得她字迹。”
“将这纸条和簪子给我的人告知于我的。还让我快些去告知薛府,莫耽误了营救二小姐。”小乞丐一本正经的回答。
“那人可给你多少银子让你来通风报信?”薛兴正像是与他聊天一般,弯来绕去,就是不直说。
小乞丐并不清楚薛兴正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应对每一个问题都是小心翼翼。
小乞丐这次说了实话,“30两银子。”小乞丐长这么大都未曾见过那么多银子,光是送个信,跑个腿便能有这么多银子,何乐而不为呢。
“原来如此。”薛兴正捋一捋胡须,“你可知那人也是替人办事。”
小乞丐警惕的看了一眼他,迟疑的点点头。
他先前瞧玉翠的装扮便知晓该是丫鬟,而如今与他跪于同一个堂下,自然更确定了。
薛阮云并不知爹的用意,仔仔细细听着,不敢言语。
薛兴正抿了一口茶,幽幽说了一句,“那你可知差她办事之人本是富贵之人,让她用100两去找一个乞丐办妥此事。可她私自吞了大部分钱财后才给你。”
薛兴正瞧了瞧他的反应后,又言:“那100两,本该都是你的。”
听了一半,薛锦书大便抵能猜到,爹兴许已经知晓答案,不过是将办理刑事案件的那一套搬到了府中。
不逼迫,不用刑,循循善诱,让那人自己放松警惕时便说出来。
小乞丐眼里慢慢燃起怒火,转头看向玉翠,“你家老爷说的可当真?”
玉翠未曾想小乞丐这么便将她卖了出来,呐呐地摇摇头,“我未曾见过你,不知晓你说什么。”
小乞丐站起身来,个头约摸比跪下的玉翠高出半个头。
“当日是你让我前来送信,给我30两银子。原来竟是100两,你好黑的心肠。”
玉翠哪里顾得上小乞丐的质问,一个劲朝着薛兴正磕头,“老爷,玉翠是冤枉的啊,玉翠真没有胆子陷害小姐啊!”
薛阮云忍着伤口痛,努力站起身来,怒斥她:“好你个玉翠,我平日里可是有亏待你,你为何要如此的对我?”
玉翠听到薛阮云说的话,紧咬嘴唇,不回她的话。
薛兴正甩手让小乞丐离去,小乞丐怔愣片刻,他并未想到自己这么轻松容易便可离去。
他已经做好了缺胳膊少条腿的回去了。
薛兴正微微皱眉,“还不去,是得让我将你赶出去?”
小乞丐应了一声,而后连滚带爬往外跑。
待小乞丐走了后,薛兴正微抬眼瞧着玉翠,“这乞丐已经承认,你还挣扎?莫非真要我将大理寺的那套酷刑用于你身上,你才承认?”
玉翠的泪水浸湿了衣领,她不说话,只一味摇头。
薛兴正唤来下人,让他去库房将刑具拿来。
库房里此处不远,薛兴正等着,便不再质问她,同时也是在给她时间考虑。
半晌后,玉翠心里的那道防线终究没了,“说,奴婢说…”
玉翠深吸一口气后,抬眼瞧着薛兴正,“这事,确确实实是奴婢所为。自打奴婢知晓小姐与简公子有私情后,便计划了这一天。是奴婢偷来了小姐的字迹,日夜临摹小姐的字迹,就是为了这一天让小姐的私情公诸于世。”
薛阮云听她终于承认后,气得将桌上的茶杯一把举起向她砸去。
玉翠来不及避让,只能硬生生挺住。那瓷杯砸在她的额间,愣是砸出了个血口子。
玉翠缩了缩肩膀,但未求饶。
若非薛阮云自己身上带伤,无法用力,恐玉翠定会被薛阮云打得个半死。
薛兴正怒拍桌子,“好了,你坐下!如此蛮横,可曾有个小姐家模样。”
薛阮云这才压着怒火,不甘地坐回椅子上。
薛锦书紧撰住手帕的手,松了下去。
“薛府可是有苛待你,克扣你的俸禄?硬要做个白眼狼,败坏薛府名声,众人皆看薛府的笑话,你便高兴了?”
“薛府未苛待奴婢,克扣俸禄,可苛待奴婢的是二小姐”
玉翠很想将泪水憋回去,可哪儿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