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永乐十四年正月十五,李家大宅内,李坏死于小李飞刀下,享年二十岁。
大明永乐十一年二月初十,皇帝朱棣北征瓦剌,发自南京,皇太孙朱瞻基从,皇太子朱高炽留守南京监国。
当天晚上,汉王朱高煦密会赵王朱高燧。
南京的西郊有一座不太起眼的偏僻小院。
“哥!我来了!”赵王朱高燧的声音从院门外传来,显得极为热络。
汉王朱高煦连忙迎了上去,二王相会于照壁之后。
“哎呀~~老弟!你能来,我是真高兴啊!来,进屋说话!”汉王拉起赵王的手,把他往院中小屋里带。
侍女们低着头恭顺地为两位王爷打着灯笼。
“哥,你这就见外了,今天就算你不找我,我也是要找你的。你说这叫什么事啊!”赵王热烈地回应着汉王的盛情。
“不急,啊!不急!屋里说,屋里说去!”汉王仰天大笑,以手捋了捋嘴边的两撇胡子,又用同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赵王的手背。
“哈哈哈哈哈……”二王相视大笑,脚步更加轻快了。
与前方相谈甚欢的二王不同,他们的贴身暗卫却始终冷着脸,不远不近缀在他们身后。
左边的这个是赵王的暗卫,普普通通,没什么特点,也看不出来他带没带兵刃。这是一条安安静静藏身于主人影子里的老狗。
右边的这个是汉王的暗卫,清隽俊逸,手按长剑,虽不紧不慢地跟着王爷,他的眼神却不动声色地来回扫视着周遭,毫无遗漏。
“噗——-”利刃刺入人体的声音。
屋前台阶下,一个士兵被击倒在地,是赵王的暗卫出的手。
没有人看见他是如何出手的,就连他右手边的那位俊朗暗卫也没完全反应过来。剑才拔到一半,战斗就结束了,俊朗暗卫很是尴尬。
台阶上,二王本来正要进屋去,经此变故,一同转过身来,疑惑地看着底下。
“他眼神不对!”老狗一样的普通暗卫低头向赵王禀报道。
“我也发现了,但,还没来得及出手。”俊朗暗卫尴尬地为自己挽尊。
汉王对着他摆了摆手,他顺从地合上剑,继续忠实地履行自己的职责。
两个暗卫均已回到自己的站位。
汉王对着台下一扬手,自有一名千户带队从不远处小跑而来。
他们把刚刚还在这里站岗执勤的士兵连同他们的上官一齐押了下去,当然,包括那个倒在地上呻吟着的士兵。
紧接着,另一班士兵在一个百夫长的带领下小跑过来替补站岗执勤。
“老弟呀!你这暗卫不错嘛!”汉王拍着赵王的肩膀赞叹道。
“哥,谬赞,谬赞了!”赵王嘴里虽然谦虚着,大尾巴却早已翘到天上去了,显然,他很受用。
汉王自然也很满意。
故而,这段小插曲并未影响二王的心情,他们依旧说说笑笑地进了屋。
那两个暗卫也跟随着进了屋。
“哥,你说,刚才……是谁的人?”赵王求证似的看向汉王。
“除了那人,还能有谁?谁能派这么蠢的人来?”汉王看着赵王的眼睛,认真地答道。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那人是谁,又在做什么呢?
皇城御书房内,正在奋笔疾书的太子爷朱高炽莫名打了个喷嚏。
他擦了擦鼻子,继续挑灯夜战。
“太子爷,您该歇会儿了!”近前的太监劝谏道。
“不妨事,不妨事!”太子说着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吹干墨迹。然后把这份奏章合起来,递给太监。
“交给内阁大学士,让他按照批示草拟手谕,并且尽快交予我。待我审阅盖章之后连夜下达。”
“是!”太监接过奏章快步出去了,另一个太监马上过来补位。
“老爷子才刚出发,国库就见了底,这道手谕亦不过杯水车薪罢了。”太子叹了口气,继续处理政务,为他亲爱的老爷子和宝贝的儿子筹划着。
话说回来,二王又在做什么呢?
“坐!就当是自己家一样,别拘着!”汉王自先坐下,以手掌指着对面的空位对赵王说道。
“哥,不是我怕事!你说,他也派人了吗?”赵王坐下,边说边用食指向上指了指。
“害——!”汉王反掌用力敲了敲面前的桌子,“老弟,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越来越胆小了?这样可不行啊!我还得指望着你呢!”
传菜侍女们低眉顺眼地给二王端上酒菜,然后齐齐道了万福,退出去了。
贴身侍女走上前来,侍立于二王左右,或布菜、或斟酒地伺候着。
两个暗卫则站在各自的主子身后,冷脸警惕着。
“啪啪!”汉王拊掌,发出清脆的声响。
“军爷,军爷饶命啊!军爷……”
两个士兵提着一个遍体鳞伤的小厮进来,扔在王前。
那小厮完全不看对象,只是一味地磕着头,求着饶。
汉王冲士兵扬了扬头。
右边的士兵会意,揪着小厮的头发,把他的头提了起来。
小厮头皮一紧,被迫翻起了白眼,并无不敬之意。
“这……这是怎么回事?哥,你动我的人怎么也不说一声?”赵王探出身子,好容易才看清楚那正是自己最亲信的贴身小厮。
汉王并不回应,只是用眼神瞥了瞥那个小厮。
左手边的士兵会意,恶狠狠地反剪小厮双臂呵斥:“说!”
右手边的士兵放开了小厮的头发,左手边的士兵顺势把他往前一推。
“duang~~”小厮扑倒,头抢地,摔的是眼冒金星。
他懵懵地抬起头,努力辨认着,终于看清楚眼前坐着的分明是二王。
“王爷,饶命啊!王爷……”
“咚!咚!……”磕头声更加响亮!
“说!”右手边的士兵用力踹了一脚小厮。
“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