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乌云密布,没有半点月光,伸手不见笑脸人。
现在,李坏融入了漆黑如墨的夜色之中,他无声地穿行于街头巷尾,在树梢与树梢之间飞行;没有招来一声犬吠,也没有惊起一只夜莺。
蓦地,那人就毫无征兆地施施然出现准确说是拦在李坏面前。她悬空着,离地半丈,双脚并不下垂,而是像踩在空气之上那样。
前方只要再过半条街就是集合点,李坏却止步于此了!他不由得咽了一口津液,喃喃地自语道:“南宫孃孃?”
南宫孃孃身长七尺六寸八分,略施粉妆。长长的青丝高高地盘起,上面簪着“三把刀”。一条丝带轻轻地搭在左右副簪上,打横过来堪堪遮住了她的似水的眸子。肌肤如雪,烈焰红唇。
上身穿月白色小袄,外罩天青色大褙,下身穿大红色月华裙,宛若一朵向下盛开的石榴花。
当时,月亮为乌云所遮蔽,四下里漆黑一片,但是南宫孃孃却恍若明月,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丝衣缕都发着柔和的光。
李坏一时不能确定她是人是鬼还是仙儿。
于是,他试探性地对她喊到:“南宫孃孃,我是李坏啊!这些年你们过的还好吗?”
南宫孃孃却也不作回应,只见她当空飘了过来。有清泉般的叮咚之声传来,那是她足上的丝履点缀的金铃铛在风中轻轻摇晃。那丝带的两头也在风中飘扬起来,代替那青丝当风起舞。孃孃面前的那一抹丝带却依然牢牢地遮掩着她的深邃的眼眸。
她来到李坏面前,伸出手来指着他的心口:“你真的是李坏?”
她的手指宛如白葱那般:纤细修长,白里透红。
李坏仿佛被她狠狠地蛰了一下,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来。
“果然还是这个死样!”
南宫孃孃飘然而去,只留下这句戏谑和一长串银铃般的笑声。
而李坏杵在原地,依然舒服地打着颤儿。
过了好一会儿,李坏才缓过劲儿来。他抹了抹脸,神色恢复如常。快步朝集合点赶去。
当李坏赶到集合点时,四个千户都已经到了。李坏虽然心中很是惭愧,但依然要保持住作为上官的伟岸形象。
他先走到他们当中,目光扫视了一圈。
四个千户都用很真诚的眼神看着他,听候差遣。
于是他满意地点点头。
“签收条子给我。霍不凡,你去给大家划卯;何不遇,你去把大家的本子归拢起来,交到衙门二处整理;其他人解散。完事下班!”
“是!”
众人散去,李坏带着签收条子往皇宫赶去。
…………
当李坏回到家时,业已戌时五刻有余。
夜已经深了!
由于刚刚的那场际遇,他有些怅然若失,也有些困惑:自己这些年一直在找的人怎么忽然凭空出现自己眼前?是敌是友?是人是鬼还是仙?
李坏用力地摇了摇头,仿佛要甩掉这些想法。然后他走向大门,门房一看是自家大少爷,赶紧出来迎候。
李坏对他点点头,径直往后院去了。
门房赶紧把大门关好。
“芸娘正等我呢!”思及此,李坏迈开步子快步往后院而去。
早有侍女等候李坏,待他一进二门就一拥而上,把他拥入浴室。
心腹大侍女长洲在给李坏宽衣时摸到了那一抹粘腻冰凉。她早已经被李坏收用过,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她抬起头疑惑地看向李坏,只见李坏低头坦诚地看向她,并无半点要隐瞒的意思。她于是冲李坏点了点头,继续忙活着。
沐浴更衣之后,李坏在一众侍女的簇拥下进入了卧室。
昼夜不熄的地龙把宽大的卧室烘得暖意盎然。
侍女们把李坏簇拥到一个小圆桌前坐下,喂他吃了一小煲煨的恰到好处的羊肉汤做宵夜。
然后,她们有板有眼地给他漱了口,洁了面。只是动作不似往日那么温柔,颇显得有些用力过猛了。好比那村妇在侍弄顽童一般。
“各位妹妹,轻点…轻点”李坏求饶道。
侍女们却不理会直接拿滚烫的热毛巾呼他脸上。
“呜呜呜呜……”李坏又烫又闷,差点死过去,但也不敢反抗。
而后,侍女们“搀扶”着李坏走到一架大屏风旁。
“妹妹们,我知道错了,可不可以别这样?”知道事态严重性的李坏看着一个个皮笑脸不笑的侍女卑微地求饶道。
然而左右钳制着李坏的贴身侍女却不为所动,甚至隐隐地还加重了力度。
“现在知道错了?”说话的是另一个心腹大侍女洛葭。
“嗯嗯!我知道错了!”李坏用力地点点头,态度是极诚恳的。
“晚了!早干嘛去了!?”洛葭说完,用力地踹了一脚李坏的屁股,左右贴身侍女也顺势把李坏往前一推。
李坏跌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