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公孙铭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看向四周,发现四周的人身上的色彩黯淡,与自己的完全不同。
显然,他们没有多少气运了。
他猛地反应过来,脸上乐开了花,
成了,搬运术成了!这是真的!师傅的理论是真的!
不对!我没有!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对他们使用的搬运术?
他脸上由晴转阴再由阴转晴,
以闲逛为借口,对整个村子都施展搬运术,没想到竟然成了,看来我气运也不少!
不对,我明明只是去观察哪里放火可以烧干静全村的,没有用什么搬运术!
他站在原地,神情变换不定,不曾注意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已经雷云密布。
直到,一个微小的物体从高空落下,打在公孙铭头顶,然后又落在他掌心,
公孙铭注意到它了,笑了,笑得猖狂且放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四周的村民没人管他,每一个人都在大笑,不管是屋里的,还是屋外的,每个人都是那么开朗。
“是米!下米了!”
是啊,天上下米了。可天上怎么能下米呢?
这一粒米从天上掉下来,掉了多久,为什么掉?
这些公孙铭都不想知道,他现在只感觉乐,
乐什么?
天上下米了,村民不再饥饿,这不乐吗?
自己抽光了全村的气运,这群村民要不了多久就会因为各种原因死去,而他们还认为自己得救了,这不乐吗?
而自己一直都带入这狗屁道士的身份,却忘了这只是在铜钱的幻觉里,这不乐吗?
乐,太乐了!
“哈哈哈!双赢!哈哈哈!”公孙铭笑得合不拢嘴,眼睛里都有泪水打转。
很快,米雨越下越大,无数的米粒打在公孙铭身上,打得他有些发痒。
村民们饿了许久,或用手捧着接,或用嘴接,或在地上舔。总之,他们等不及做饭了。
可是公孙铭感觉身上越来越痒,他低头一看,笑得更加放肆了。
那落下的哪里是什么米啊,那是一只只虫啊!
它们正在自己身上爬呢!
而那些村民一个个还在吃着这从天而降的大米,殊不知这全都是虫子。
他们将一只只虫子塞入口中,陶醉着享受其滋味,而在公孙铭眼中,这些人身边的色彩越发黯淡将要褪色。
那些虫子在消耗气运!
这下公孙铭笑不出了,他急忙查看自己身体,发现原本鲜艳的七彩光影已经黯淡不少,他急忙拍打身上的虫子。
一波接一波,打不完,根本打不完!
情急之下,公孙铭脱去身上的道袍,挥舞着驱赶爬上身躯的虫子。
这是我的运,不能让你们这些虫子糟蹋了!
然而,虫子依然在他身上爬,越来越多。
周遭都已经覆盖上一层“虫被”,村民们脸上依旧洋溢着幸福,嘴巴也不曾停息。
直到,一个长条状物体被公孙铭甩了出来。
那是......
火折子
霎那,一开始那烧毁村庄的计划又浮现眼前。
要做吗?现在?就这里?
大火仿佛已经在公孙铭眼前燃起,每一个人都在烈火中挣扎,
乐!好死!
不,不乐,不对,不能这样,我只是想想!我没有做!
虫子都死光了,气运也保住了!
但是人死了,都在火里死了,每一具尸骸都在哀嚎生前的痛苦,他们死的很惨。
原来不是仿佛啊。
火势已经蔓延开了,全村都被烈火笼罩,虫子一旦落下就要被火焰吞噬,公孙铭已经安全了,没有虫子吃他的运势了。
没了,都没了。
烧死的人有一个特征,全身肌肉收缩,呈现拳击手般的姿态,有的站着,有的趴着,反正没有活着的。
公孙铭呆呆地站在那,眼中没有后悔或是悲伤。
一切就像是一局游戏,每个人都活得莫名其妙,又死得莫名其妙。
公孙铭眼中的迷茫述说着心中的想法。
荒唐!这局荒唐的游戏,不想玩了!
他向后退,大火也在追。
烈火封锁退路,他也毫无察觉,直到火焰点燃身上的衣袍,高温灼烧他的肌肤。
荒唐!我怎么能死在这!
他逃,但大火无处不在。
奔跑中,路过一具具漆黑的身影,那是谁家的男人?那又是谁家的姑娘?
每一具尸骸在烈火中都蜷缩着,好似含苞待放般的花骨朵。
花语是:谁杀了我?
他颤抖着跑,尖叫着跑。
但是到处都是花,放眼望去,每一朵都看着他。
谁杀了我?
许久公孙铭跌跌撞撞地又回到了原地。
他停下了,因为眼前有一朵绽开的花朵拦住了去路。
吕至贤睁着眼,死死盯着他,被烧毁的手中隐约可见他攥着孩子的眼珠。
这一刻,公孙铭心脏好似停跳般,窒息感充斥脑海。
是死亡抓住了他的心脏。
天上的米依旧下着,即使无人享受这一恩赐。
不过,谁又知道这到底是恩赐还是神罚呢?
意识弥留之际,公孙铭脑海中依旧只有对死亡的恐惧,以及对生的希望。
那三枚铜钱就这么掉落在地,迅速展示六次卦象,落在公孙铭脚边,它们带来了生的可能。
结合天干地支,此为
坎卦
坎为水
烈火渐渐退去,意识再次回归,公孙铭迅速做出反应,抓起脚边的铜钱就迅速朝村外跑去。
没有火就意味着有虫。
他又开始一路狂奔,脑海里的知识在此时全然被抛掷脑后。
跑啊跑,直到他看见一片净土,一口井,周围没有火,也没有虫。
那是村长藏东西的井。
公孙铭也没有多想,眼下当务之急是躲虫雨和烈火,他几步就跑到井边,虫子不敢靠近,烈火也就此止步。
他站着,浑身上下充斥着疼痛,再无一处完好的皮肤。
多讽刺啊,自己放的火,竟然将自己烧成这副模样!
不,不是我放的,我只是想想,只是预设!
不等他整顿混乱的意识,一条丝线从井中飞射而出,悄然攀上了公孙铭血淋淋的脖子。
巨力与窒息感同时传来,公孙铭整个人都向井口倒去,重重地砸在盖在井口的木板上。
木板应声而裂,公孙铭被拉进井中,他眼中只剩下井口大小的天空,
多白啊!多亮啊!不大的尺寸竟然能够照亮整个房间。
公孙铭此时反应过来了,
是日光灯啊!我还以为是井口大小的天空呢!
低头一看,哪有什么丝线,只不过是束缚脖子的束缚带罢了,自己身上的痛感只是被绑地太紧了勒的,灼烧感只是绑太久出汗了。
“哈!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