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让众人刚欣喜的表情,停在了半截,“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闻言,解元帅沉默了下来。
霍青算是他难得的好友,也是军中难得的将才,要是折损,损失极大。
再加上要塞是边城向北魏扩展的前站,要是没了,相当于就失去了耳朵。
于情于理,必救!
解元帅一甩披风,深邃的眸子扫过每位将领沧桑的脸庞。
“如今北魏来势汹汹,兵强马壮,想要一战吃掉我们两万五千大军。”
“如果真叫他们得逞了,那边城危矣,边城一破,则北疆危矣,北疆落入敌手,则中原旦夕间,便可倾覆!”
说着,他语气越来越低沉,众将领脸色也变得煞白。
如果真按照这个流程发展,他们就是大乾的罪人啊!
“元帅,我请战!”
这时,张远咬牙,站了出来。
解元帅摇摇头,眼神猛地凌厉起来。
“有人云:狭路相逢勇者胜!”
“元帅,可是北魏都是精锐啊?”
“精锐,本帅打的就是精锐!”
众将瞬间被这番话鼓舞起了士气,群情激奋。
“对,北魏也是他妈的生的,一样人死鸟朝天,有何惧之!”
“说得对,和他们拼了,一定要救出霍将军他们。”
解元帅嘴角微勾,摸了摸长胡子,“陈将军,你带八千精锐从这条路走。”
他指着那唯一一条可通往要塞的路。
“末将领命。”
“其他大部分军队跟随本帅正面进军大军山,准备迎敌!”
“末将领命!”
众将领严肃的拱手回礼。
“此一战,我大乾只可胜不可败,他北魏敢来犯我境地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有来无回!”
将领们的回应声经久不绝,他们迈着坚定的步伐,奔赴各自的岗位。
…
大军山。
幽深的山林中,元斌带着两万精兵蛰伏于山林间。
他们在低矮的山坳里安营扎寨,士兵们忙碌的搬运物资整理武器。
而在一些险要的山道旁,援兵早已让人在此处设置了致命陷阱。
高峰处,还设置了专门的瞭望哨,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元斌就会立即知晓。
此刻,整个大军山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危险的气息。
大网已经扑撒开来,只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突然,一匹骏马在山道上疾驰而过,马背上的人正是霍青的求救兵。
直到那小兵的背影消失在了山道尽头,元斌始终没有动手。
他身边的参将不解的问道,“将军,此人怕是霍青所派,前去搬救兵的,咱们不杀了吗?”
元斌面无表情的看着,冷冷一笑,“杀了做甚?要舍得小虾子才能钓上大鱼,这里是援救霍青的必经之路,另外一边要绕很远才能救,以解元帅谨慎多疑的性子,他肯定会选这边。”
参将恍然大悟,略一思忖,又有些疑惑。
“可那霍青只是个副将,解元帅当真会为了他铤而走险?”
“放心,本将军已经调查过了,解元帅和霍青可是过命的交情。”
“当初,解元帅以三千之师对战敌军一万,虽打胜了,可自己却遭人暗算跌落悬崖,生死不明,是那霍青不顾生死,在悬崖底下找了他六天五夜,才终于把他从野兽的口中给救出来的,而两人多年战友,过敏之交,岂止这一次,就连本帅看了也颇为动容啊,所以那解元帅竟然不会见死不救。”
参将谄媚一笑,将刚煮开的茶水递了过去。
“大将军英明。”
元斌眼睛阴冷的眯起,野心勃勃,“这次,本将军一定要活捉了解元帅,一洗之前败北之耻辱!”
京城,到了晚间阴云密布,狂风大作,大有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飞霜殿内,赵麒背负双手,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愈发阴沉的天,淡淡道,“起风了。”
侍候在一旁的小李子跟小海子对视一眼,上前道,“陛下,午间的时候,皇后娘娘特地给您送来了貂皮大衣,说这天转凉了,望您保重身体,还有贵妃娘娘刚才也来过了,她亲自给您煨了暖汤,一直温着呢。”
赵麒哑然失笑,他何尝不明白这两个女人的意思?
都在以打着关心自己的名义暗中较劲争风呢。
“把汤取来吧。”
“嗻。”
赵麒坐到案几上,慢条斯理喝起汤来。
这时,武媚儿带着四皇子赵邦过来请安。
武媚儿人如其名生得妩媚妖娆,可她却把儿子教养的很好。
赵邦年纪虽小,却勤学好进,待人接物谦卑有礼,很得赵麒喜欢。
可再喜欢,此刻他也得端着严父的架子问,“吾儿近日学业如何?”
赵邦恭敬的向前一步,微微低下头回答道,“父皇,儿臣近来在学业上不敢有丝毫懈怠,每日勤读经典,研习治国之道与为君之理。”
赵麒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期许,“嗯,可有什么心得感悟?”
四皇子稍作思索,而后郑重地说,“儿臣深感知识之浩瀚无穷,越是深入学习,越觉自身之不足,治国安邦之术复杂而精妙,儿臣需不断努力,方能有所感悟。”
赵麒满意的笑了笑,摸摸他柔软的小脑袋,“你小小年纪能如此想甚好,切记,学无止境,不可因一点小成就而骄傲自满,需持之以恒,不断进取。”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不得不说,赵邦是赵麒这几个孩子中最让他省心,也是最拔尖的一个。
听到赵麒夸赞赵邦,武媚儿笑眼盈盈,心头更多了丝满足和骄傲。
“陛下,邦儿还小,需得您时刻亲自教导呢。”
“邦儿能如此,也多亏了你这位母亲教的好,有你在我很放心。”
赵麒拉过武媚儿柔软的小手,郑重的拍了拍,武媚儿娇柔一笑,看着赵麒的眼中情意绵绵。
赵邦则在一旁淡定的吃着糕点。
场面真是温馨而又惬意。
可偏偏这时太监来报,“陛下,户部尚书宋大人求见。”
“媚儿,你先带着邦儿下去吧,朕有空自会去看你们的。”
武媚儿嘟着小嘴,不满的娇嗔了句,不情不愿地带着四皇子离开了。
宋文博见礼后,赵麒让他平身,看他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便好奇问道,“爱卿这是怎么了?有话不妨直说。”
宋文博哭丧着脸,哀嚎了声,“陛下,是老臣无用,不能替陛下分忧。”
赵麒失笑,“爱卿这话可就言重了,这朝堂内外,朕是最倚重爱卿的,爱卿替朕掌管国库,统管天下财富,怎么就不能替朕分忧了?”
宋文博讪讪地擦了把额上的冷汗,向赵麒诉苦,“陛下,是国库亏空,没有钱了,如今也只剩下白银三四十万两。”
赵麒心头惊讶,想到前不久才从那些官僚家庭中得到不少赎金,这么快就要花光了。
他也没有多败家呀?
见陛下皱眉深思,宋文博干脆将国库几笔大的开支一一列举给赵麒听。
“陛下,国库的银子大半都用来赈灾以及支持北伐战争,官员俸禄等等,微臣已经将账本一并带来了,陛下可以细细查看。”
宋文博双手呈上一本厚厚的账本,上面每一笔收支记录都记得清清楚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