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淋漓的残躯横在自己眼前,眼睛位置是两个血洞,口部唇肉被毒烟化去,牙床裸露带了红黄血水。
这一副形状,好生恶心!
余晋忍住腹中呕意,张口一吐,灰白气箭射出,正中徐安泰脑门。
徐安泰恶心的躯体一抖,向前一趴,恰恰压在他肩头。
“呕”。
余晋终于没忍住,喷出一口胃中酸水。
鼻前浓重的血腥气息,冲的腹中翻江倒海。
他挣扎拖动身体,离开那具惨不忍睹尸体远些。
这特么的,真是生死搏杀,一招不慎便见生死。
求道长生,逍遥自在,要实现这个目标,这修行之路还真是危险重重,一不小心就会翻船夭折。
自己这斗法经验还是太差,竟然给这混蛋翻盘的机会。
下次一定,不见对方脑袋落地绝不停手。
他心中将这场搏斗复盘片刻,感觉脑中晕眩减轻许多,便歪歪扭扭站起身子。
“阿元,刚谢谢你啊。
若不是你喊我,只怕就要交代到这了。”
阿元心有余悸应了一声,想来还在后怕。
“阿元,这混蛋最后这是何种道术?
怎么能让人晕眩倒地,这道术无形无迹,无从抵御,也太过分了。”
“鬼音摄魂,施法之前先要蓄势,激发不便,等敌人炼神境之后,神魂稳固,这道术便没了效用。
若修行《太上玄灵北斗经》,则要修行到第五层,化出幽冥天子平天冠,便能抵御神魂攻击。”
还要等到修到第五层?
北斗经第三层自己都还没有眉目,要到第五层还不知道要何年何月。
这样看来,还是寻一部玄门功法修行能更快见到成果。
否则以后再见到这等攻击神魂的道术,自己可没多少防御能力。
不可能每次都像这样幸运。
他晃了晃脑袋,将这念头压到心中,却听阿元小声询问:“前面就是吸取村人精气的阵法。
祭案上的黑幡,便是吸取村人精气的罪魁祸首。
这黑幡名叫天魔迷魂幡,若能祭炼成功,在炼神境时分化神识,便能护持神魂免遭天魔侵袭。
你真要中断祭炼?”
“中断,中断。
这黑幡若要祭炼成功,要将全村凡人的生魂摄取进来。
上千人的生魂待在自己身边,我若用这东西护持神魂,只怕天魔还没来,自己反而生了心魔。”
天魔迷魂幡高有三尺,竖插在一张宽大的祭案上,两端各有一只蜡烛,不过烛光却是阴森碧绿。
黯淡的烛光下,只见有密密麻麻的黑色丝线从虚空中伸出,末端汇集到黑幡的幡面。
犹如到了某个诡异魔头的巢穴。
阿元听了余晋的决定,又乖巧的给出解决办法:““那家伙已经死了,这大阵无人主持,你上前将那黑幡拔了,就能中断法器祭炼。”
余晋听到,几步上前,抓住幡杆用力一拉。
细密的“崩崩”丝线扯断声音,漫天黑色丝线条条断裂,开始还略有阻力,但很快手中一松,这黑幡完全被他拔了出来。
他一脚将那祭案踢翻。
好不容易将这小boss搞死,怎么也得有些掉落吧。
除了这破幡,看看还有什么收获,怎么也不能白来一趟。
......
“阿元,你说咱们发现的那一小袋渣渣,才是最贵重的物事?”
“什么渣渣,那是铜母,是炼制飞剑类法器不可缺少之物。
有了那袋铜母,此后若有机会,你也可以炼制一件飞剑。”
“这铜母如此稀少么?那么一点点,才有几两的样子,值的如此在意?”
余晋心情愉悦的推开道观大门,他正和阿元盘点自己的收获。
一番殊死搏斗,结果收获不菲,当然心情愉悦。
不过门外的情景却让他有些愕然。
门外聚了大群衣衫褴褛的村人。
面黄肌瘦,神色畏惧,挨挨挤挤。
虽然这些人都感觉站都站不稳,但手中却持了棍棒、镰刀、锄头等物,由刚刚余晋救助的胡初九带头。
见他出来,这群人吓的向后一缩,随即又瑟缩围拢向前。
队伍前方的胡初九紧了紧手上的棍棒,颤声道:“大仙,你受伤了?那恶道呢,我们帮你杀他!”
这是来相助自己,要和徐安泰厮杀?
呵呵。
别说这们如此虚弱,便是精血被吸取之前,你们这些人也挡不住徐安泰一根小指头。
修行人感应天地之后,便和世俗凡人有了根本的区别,更别说徐安泰都已晋升炼神。
随便拿一件法器出来,都杀的这些人血流成河。
不过这些村民都是些良善人,还知道相助自己,比前世那些被救之后还讹人的家伙强多了。
他弹了弹衣袖上的血痂,微笑道:“那恶道已死,吸取你们精血的阵法也破除了。
等过上一两日,想必村外的浓雾也会散去,到时你们便可恢复原来的生活。”
这些村人面面相觑,呆愣片刻,胡初九壮着胆子伸脖子向观内望去,却看到一具小小的身影,鬼鬼祟祟的从屋后转过来。
两人视线一对,那小子狂喜喊道:“九哥,那恶道死了,我听他叫的凄惨,一定是死了。”
是那名叫狗子的道童,余晋问清道观内情况便把他扔在一边,没想这小子胆子甚大,竟躲在屋外偷听战况。
胡初九转头望向余晋,盯了几眼,忽然向地上一趴,咚咚瞌了几个响头。
他身后的村人一时跪倒一片,磕头间还夹杂着呜呜的哭声,还有诸声“三儿啊,你放心去吧,那恶道死了。”
余晋抖手拂起一股气浪,将胡初九托起,和声安慰道:“好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以后好好生活,定然越过越好。”
胡初九将脸上的泪水抹了两把,激动道:“多谢大仙,多谢大仙救我等危难之间。”
此间事了,余晋也不想待着接受村人或畏惧或敬慕或激动的目光,便想起身而走。
不过转身间,却看到一名瘦的皮包骨头的小娃躲在大人身后,偷偷看他。
这小娃头上稀疏的几根头发,尘灰满面,破烂衣衫下凸起几根明显的肋骨。
这娃娃的精气被徐安泰的天魔迷魂幡吸取不少,也不知道能不能长大成人。
他心中一动,转头道:“初九,你去寻一口大锅来,再准备些柴火。”
“啊,大仙是饿了,要吃饭么?”
胡初九惊讶问道。
余晋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