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盛楼一把抓向月光纱。
曹师姐,我要拿这纱巾当面问你,这鹿妖哪点比我好,值得你私下托付终身?
他长的比我帅吗?
他家境比我好吗?
他修为有我高吗?
心中悲愤莫名,满腔委屈不知向何人说。
但还有人比他快,抢先抓起那方轻盈的纱巾。
余晋身体一靠已将何盛楼挤到一边,伸手抓起那丝巾揣到怀中。
这可有点麻烦,这小白脸眼见是对曹师姐有意,如今看到这方纱巾,定然是起了误会。
只怕待会还会掺杂不清,要耽误相救那两头雪鹿的时间。
赶快将这几个混蛋赶出去,结束这场闹剧。
这一厢情愿的家伙,脑子里也不知装的什么东西,看到月光纱,连失落的寒月砂都忘了。
这状况,怕是连前世初中生控制情绪的水准都没有。
和这些人纠缠,也太有失身份了。
他胳膊一横一推,口中喝道:“好了,好了,搜也搜了,东西没找到,还不快去其他途径找你的寒月砂。
晚了可真的找不见了。
快走,快走。”
他身材高大,伸开双臂,何盛楼和他那两个跟班也只到他的腋下。
还要特意放低手臂,才能推着几人出去。
何盛楼哪里肯乖乖出去,脑中满是那纱巾的形象,热血冲头,更记不起什么寒月砂。
脚步跌跌撞撞后退的同时,还挣扎着伸手向余晋胸前摸去,一定要将那纱巾拿到手才罢休。
你奶奶,什么德行,男人都摸!
余晋一时不慎被摸了一把,心中不爽,手上也不耐烦起来。
伸手一捏便抓住一人后颈,提溜小鸡似的随手一扔,登时甩出室外。
一个、两个、三个。
吃瓜门人弟子看着这野蛮家伙的操作,生怕殃及池鱼,也忙紧随其后,慌忙奔向室外。
好了,干净了。
这耽误了不少时间,不知道是否误了那两头雪鹿的小命。
他心下忧心,跨步出了石室。
等出了山门,脚程还要快些才行。
他虽然着急想走,何盛楼却不答应。
这家伙被余晋摔出石室,一头栽在广场的花卉池中,压坏一片奇花异草不说,还沾了一头的草叶泥土。
但心中嫉恨满腔,这些都浑不在意,一心只想着那面月光纱。
定要从鹿妖手中抢来,拿去当面质问曹师姐。
翻身站起的瞬间,丹田真气勃发,一道剑光含怒爆射而出,径向余晋招呼过去。
银光闪闪,通体洁白。
是一柄银精剑。
何盛楼家境丰裕,这柄飞剑竟然是从数万斤白银中,提炼精华制成的银精剑。
和余晋得之曹晴雪所赠的铁精剑档次相同,放到外间小门小派,也是传宗的宝物。
不过想来制剑时,白银用到最后也有些窘迫,这柄银精剑又短又小,都不如余晋所持的飞剑一半大。
男人的家伙事儿,这般短小,亮出来也不怕得人耻笑。
余晋心中一声冷哼,伸手一招,一道璀璨剑光招摇而出,如神龙夭骄而舞。
两道剑光一触,铮铮连响,随即那道银色光华顿时失去控制,被崩出数丈远,歪歪斜斜落到地上。
比剑招,这外门弟子又怕的谁来,余大爷千里搏杀,又有曹师姐尽心指点,对付你这还未通窍圆满的小子,都不用威力最大的斩海山。
一招鱼龙舞就让你找不到北。
不过何盛楼银精剑失去控制仍不罢手。
此时热血冲头,一门心思只有那月光纱,哪里还管什么是不是敌手。
真气催动,又招出两道水龙向余晋扑过来。
余晋心中不耐。
不能再耽误了,这般纠缠下去,那两只雪鹿非要被人割了鹿鞭不可。
不展露些威风,还没完没了了!
心念动处,剑光一震,众人的眼前登时光华耀目,如展开十数面屏风出来。
剑招-千扇屏!
一声声压低的惊呼。
外门弟子中,能用出这招千扇屏的本就不多,数百弟子,或有十一二人能施展出来。
便是能用出,剑光展开,也只勉强显露四五扇屏风而已。
而眼前这鹿妖,剑光一震之下,竟然有十数面屏风展开。
外门弟子中,可没有一人能做的到。
余晋却不觉有多少稀奇。
他和曹晴雪练习剑招,可亲眼看过,曹师姐剑光一震,身前屏风招展,都有数百扇的样子。
将半面空间遮蔽的风雨不透。
不过他却没想过,曹晴雪能以剑光化出数百屏风,是因为其飞剑乃是神识操控,运转灵动,如臂使指。
和他现在以天地元气操控飞剑的方式大相径庭。
他尚不知自己这一招剑式,已在围观弟子中引起轰动,只不在意运剑一抖,只听啪啪连续清脆声响。
待剑光收敛时,便见何盛楼双颊隆的老高,嘴角都流出血来。
却是剑光化屏,代替手掌抽了何盛楼十几记耳光。
惊呼都没有了。
这一神乎其技的运剑手段,让围观的二三十个弟子目瞪口呆,噤若寒蝉。
我勒个天,今日才是开了眼界,还有这种运剑方式!
运剑成屏,以剑代掌抽人耳光。
外门修为第一的何师兄,都被修理成如此模样,飞剑脱手,双脸肿成包子,口水血水滴滴答答!
便是内门弟子也不过是如此手段!
恍惚似有人惊讶喟叹:“学的还挺快的!
明明上一次试剑还用不出来。”
好像是阿元的声音。
余晋无暇搭理阿元,只横眉喝道:“小子,那月光纱便是曹师姐送的又如何?
你不好好修行,分心旁顾,只将心思放在一些不相干的杂事上。
对的起你的授业恩师么?
对的起你的家乡父母么?
对的起你的亲朋好友么?”
还真是曹师姐送出的月光纱?
旁观吃瓜众弟子,顿时从刚刚的呆滞中回过神来,贼眉鼠眼,互相以目光示意交流不可说的想法。
他浑然不知又扔下一颗炸弹,只觉这般居高临下,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教训人心中颇爽。
他爽,何盛楼自然非常不爽,不但不爽还异常难受。
“唔,小小......鹿妖,竟然如此......羞辱......,我要......杀了你。”
双颊肿的高高的,说话含糊不清,挣扎着还要扑来。
余晋摇头叹息一声,装模做样道:“哎,脾气暴躁,易嗔易怒,这可不是修道人应该有的样子。
这道心还需磨炼一番啊!”
剑光一摆,砰的一声拍在何盛楼脑门。
这小白脸便死狗似的晕倒在地。
“各位同门帮个忙,将这小子抬回居处,用些丹药。
兄弟还有急事,要出山一趟。”
说罢脚下一点,驾起一阵狂风出山而去。
他拍拍屁股走了,留下的外门弟子可是吃瓜吃了个爽。
不到半日,外门第一弟子何盛楼因争风吃醋,被一名鹿妖揍的鼻青脸肿的消息便传遍下宫。
为谁争风吃醋?当然是内门颜值第一的曹师姐啊。
给你说啊,那鹿妖都和曹师姐交换了定情信物,已私定终身。
同样心属曹师姐的何盛楼上门挑衅,被人一顿痛打,牙都掉了几颗。
信誓旦旦,宛若亲眼目睹。
一时间,不知多少人因佳人有主而心碎,多少人因何盛楼挨打而幸灾乐祸。
同时,外门弟子中也悄悄兴起,以千扇屛打人耳光的举动。
不管会的不会的,到了广场擂台上,都想来上这样一手,好像能用出这一招来,便有莫大的荣耀。
但成功者寥寥。
直到一个倒霉小子,被尝试这招的对手削去一只耳朵,引得值守长老大发雷霆,重责其人,这股由余晋引发的歪风才由明转暗。
再不敢在擂台上胡乱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