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角哥哥，那老家伙说这村中积粮要被咱俩吃尽了，求咱们换个地方去吃。”
“外面冰天雪地，哪能正好找到这样一处天造地设的好处所。
三毛，你告诉那老家伙，若拿不出吃食，便吃了他。”
“啊，哥哥，要吃了他？你不说当日老大王叮嘱过了，不许吃人么？”
“嗯，确实叮嘱过了，当日你还懵懂，俺也刚开一点点灵智。
不过老大王的话俺可记得清楚，老大王不许吃人，还要咱们走的远些。
说吃人，不过是吓唬他。
洞窟外间的雪鼠都知道藏些吃食，这村镇中定然还有余粮，吓一吓便有了吃的。”
“好的哥哥，俺这就去。”
一头身材矮些的雪鹿跨出门去，房中剩下的那只大的雪鹿自语道：“老大王要俺们走远些。
俺和三毛走了十数个日出日落，应该算走的远了吧！”
这两个占据了人家房子，蹭吃蹭喝的无赖自然便是余晋担忧的那两只雪鹿。
当日余晋与曹晴雪乘鹿北返，一时起意为自己胯下那只雪鹿取名叫“大角”，另一只自然就叫“二角”。
不过叫的别扭，又改成“两毛”，后来还觉拗口，干脆改成“三毛”。
这家伙虽然改了名字，却没有文学家的风度，只爱大吃大喝，颇有一副好肚量。
经中途喂养灵药，运转真气为这两个家伙强壮身体，当余晋解去符篆，放这两个家伙离开时，大角已经初开灵智，都记住了当日言语。
因为余晋的赠药、强体，又同为鹿妖，这两个家伙便尊称余晋为“老大王”，还老老实实的东奔千里。
中途更是混入一群雪鹿，赶跑了鹿群原头领，霸占那鹿群头领的大大小小正房、侍妾、小老婆。
鹿群因种属习惯，群居一起时，雌性皆是头领的配偶，只有头领有生育权利，其它雄性只能瞪眼干看。
这两个家伙刚刚开智成妖才数月，头脑懵懂，兽性蜕化不净，还带了原身的审美，也不知礼义廉耻，便毫不客气的抢了人家的百来位大小老婆。
两个家伙将一群老婆一分为二，各分其半，在雪原上晃荡数月，凑巧发现这处雪窟，于是便打发老婆们自去游荡，自己两个在此地赖了下来。
这雪窟和石门那处不同，面积狭小，只有数百人居住。
这两个家伙虽然刚刚成妖，却也不傻，深知若把老婆们一起带来，这小小地方的出产只怕不够吃饱。
便是只有这两个家伙，吃上月余，已让这处雪窟的居民叫苦连天，都哀求这两位大爷赶快换地方。
这样傻吃傻喝的大肚汉，实在是供养不起。
过了个把时辰，去恐吓老村长的三毛回来了。
“大角哥哥英明，果然还有存粮。
那老家伙说，还有些存在雪窟北侧一处山洞，路远难行，搬运不便，让咱们自去就食。”
三毛兴高采烈。
“还要换地方？
咱们去了那里，这身皮毛便无人帮咱们打理，也忒不方便。”
这两个家伙进入这雪窟之后，竟然无师自通，知道找何人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好处。
除了要了一处房间歇息，还恶霸似的强迫老村长家的小女儿，为他两个打理皮毛。
如今要远离此处，想及此后皮毛无人打理，心中颇为不愿。
“大角哥哥，咱先填饱肚子再说。
哎呀，人间物事，可比雪原上的剑齿苔美味太多，快走，快走，想想肚子便饿的很。”
“便是这处山洞，两位大王请进，饭食就在洞内。”
两只惫懒货在老村长带领下，行到一处崎岖不平的雪洞，在老村长点头哈腰的介绍中，三毛急急便要向洞中钻去。
大角却吸了吸硕大的鼻孔，疑惑问道：“老头儿，你村中来了新人吗，为何有一股陌生人的气味？”
“啊，陌生人？”
老村长瞳孔放大，双拳攥紧。
“哦，哦，有两名收购白叶玄蕊的客商，途经此地，要歇息一两日。”
老头儿脑门沁汗，舌头打绊，支支吾吾给出解释。
白叶玄蕊是雪原特产的一种植株，听名知义自然是白叶黑花，其功效却能催发生灵情欲，多用在牲畜配种，或配制某些不可说的丹丸。
大角长在雪原十数年，这东西也亲口尝过不少，此时听过便释去疑念，加上三毛不住催促，便甩着尾巴进了雪洞。
“三毛，这脚下地面浮垮不平，不像有人走过的样子。
莫不是那老家伙骗咱们？”
这雪洞头上是厚厚冰雪，脚下是泥土地面，空气略带湿意，脚下泥土虚浮不平。
大角这两个家伙走过，一脚下去一个脚印，但身前却不见其他痕迹。
搬运粮食的人为何没有留下印记？
“大角哥哥，那洞中食粮没准是数月前藏进来的，所以你看不到行走痕迹。”
也对，三毛这家伙虽然开智晚一些，脑袋还挺灵活的么。
大角脑中一转，认同三毛的猜测，施施然继续前行。
转过一个弯子，便看到了洞底。
借着厚厚冰层透下的昏暗天光，大角看到洞中空空如也。
被骗了！？
“老家伙，竟然敢骗咱们！
不能饶他。”
“对，让他吞下一株白叶玄蕊，再将他婆娘拉开。
憋死他。”
三毛气咻咻道，眨眼便想到一个惩罚老村长的主意。
“诶呦，这鹿妖的想法还挺别致的。
二哥，你说咱们以后用这个法子，收拾周国来的，和咱们作对的那几个家伙如何？”
一声戏谑嗓音从身后响起。
谁？
怒气冲天的大角转身回望。
一高一矮的两人，身着白衣，缓缓向大角两个逼近。
矮个子面目冷峻，听了高个子的问话，简单答了个：可。
“你们两个家伙，赶快束手就擒，否则搞的污血遍地，收拾起来可有些麻烦。”
高个子一脸得意笑容，双眼灼灼看了过来。
这幅装扮，和当日与老大王同行的女子有些像啊！
难道是老大王说的广寒宗弟子？
可俺和三毛也没做什么恶事，如何引得修道人来？
大角脑中一转，木楞楞问道：“凭啥束手就擒，俺们可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哈哈，你这鹿妖还挺有意思。
确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门中本来也只说要将你们驱走。
不过，你等身上正好有一件物事是我们需要的，便对不住了。”
“啥东西你们需要，俺们送你不成么？”
修道人，俺们惹不起，等将这两个家伙打发走，再和那老东西算账。
大角心中暗自嘀咕。
“哈哈，有......趣，有......趣，我，我，我们......要，要你......你的鹿鞭。
你，你......舍得吗？”
被称做二哥的矮个子大笑，结结巴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