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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玄幻 > 圣斗士之镇魂歌 > 第三章 举步为艰(上)

尘埃落定,三位白银圣斗士睁开眼,发现四周已然变成了火山外。穆就在他们身边,脸色蜡黄仿佛刚生过一场大病。卡伦布深知白羊座的星光灭绝除了战斗,还有一个功能是物质传送,怪不得刚才那道金色旋风连他自己都卷了进来。

“为什么不杀我们?”他不解道。

“都说了我是被冤枉的。”穆有些气不动地说,“别问我先前为什么答不上你们的问题,很多事情并不是经历过就一定能明白真相的。我问你,这五年来,圣域受到过别的势力威胁吗?”

毕萨罗的眉头紧了紧,似乎抓住了什么,却没有正面回答:“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们三个?”

穆将身一侧,随风飘动的长发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他的表情。沉默了一阵,他说道:“我可以不难为你们,但前提是几位必须对今天发生的不愉快事情守口如瓶,怎么样?”

“其中也包括对教皇大人是吗?”卡伦布敏感地问道。

穆微微颔首,却没有解释为什么。

“如果我们接受,你要怎么样才会相信我们呢?”

穆的脸色不为人知地颤了颤:“事关重大,我想请各位以守约之河斯提克斯(styx)的名义立个誓。”

“好,”毕萨罗费力将右手食指缓缓抬至额前,沉声说道,“斯提克斯之水为凭,我毕萨罗日后若有泄露半句穆先生的消息,教我生前受尽折磨,死后恶名永远被留在圣域的耻辱柱上。”

犹豫再三,卡伦布和德雷福斯也跟着发了相同的毒誓。穆原本还不想就这么便宜他们,无奈重伤在身,拖得太久恐怕会出意外;他于是示意三人可以离去,好容易挨到了他们完全消失在视野外,胸中那股淤气再也憋不住,涌上咽喉“噗”地又带出了一口浓血。

“沙加啊沙加,这次我真是被你给整惨了……”

再次睁开眼时,穆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一名医护人员注意到他醒来后很小心地凑上前,“先生,请不要乱动。虽然您已经脱离了危险,但目前身体仍处于亚健康状态,需要休息。”

“能告诉我……在这儿躺了多久吗?”

“再过7分钟就是整整18个小时,”病房外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穆的耳朵里,“你知不知道啊,穆老弟,这段时间我们有多担心你!”说话的正是他名义上的领导,考古学家伦森布林克博士。

或许是出于对大声喧哗者的不满,护士长带着愠色扭过头去,本想指责来访者几句,但主任医师却冲她摆了摆手:“没关系的,佩妮小姐。病人经过一段时间的昏迷后想必也饿了,麻烦您为他准备些早茶好吗?”说完便开始替穆除去加在身上的各种医疗器材。

“您不再观察他的病情了吗,安德鲁大夫?”一位上了年纪的老教授不解地问道。

“噢,没那必要了,克雷斯蒂安先生。”主任医师耸耸肩,“您这位朋友目前的身体状况非常稳定,坦率地说他现在就能出院,不会留下任何问题……”他顿了顿,最后又补充了一句,“简直是奇迹!”

伦森布林克两手一拍道:“这就对了老师,穆老弟——这是他的汉族名字,念起来方便多了——练过中国功夫,体质是不能按常理来判断的……或许这和人体内atp的第二条高能磷酸键的能量释放有关吧。”老教授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穆干笑了声,支起身子问道:“不过话说回来,我怎么会在这儿呢?”

“据医院的人说,是一个刚好路过的摄影爱好者送你来的……等等,我正要说这件事情!”伦森布林克脸一沉,从背包里取出那本《爱达经》道,“你当初不顾性命为的就是它吧?一本书而已,丢了就丢了,难道会比丢掉性命更糟么?我可是记得你们中国人自己有句谚语,叫……叫什么山,什么柴来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穆喃喃道,沉默了一阵,他抬起头,“对不起,博士,我知道错了。”

“总而言之伤不碍事就好。”老教授上前握住穆的右手说道,“话说回来,年轻人,我们还是要感谢您为整个欧洲学术界挽回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啊,忘了向你介绍,”伦森布林克尴尬一笑道,“这位是咱们法兰克福考古学院的院长安东尼·克雷斯蒂安博士,也是我当年的导师,全世界对古埃及文明最有发言权的人。据说今年的好莱坞大片《盗墓迷城》在拍摄前,导演还专门不远万里来德国,向他老人家征求有关死神阿努比斯的历史材料呢。”

——死神阿努比斯!穆心中一动,这位埃及最有名的神祗应该有让死者重生的能力吧?

但他并没有马上把自己的想法抖露出来,而是绕了个弯问道:“院长先生,我刚刚想到一个问题,深埋在火山腹中的神秘遗迹,这鬼地方当初是怎么被人发现的啊?”

“问得好,”老教授轻揉了揉太阳穴,似是在整理自己的思路,“这件事……怎么说呢?可以肯定的是,最早闯进那片山洞的是一个名叫罗伊·贝斯特的爱尔兰人。他……好像是徒步去的海克拉火山。”

“什么!您说笑吧……他人现在在哪儿?”穆想起昨日遇上的那个神秘向导,警觉地问道。

“以盗窃文物的罪名,暂时被冰岛警方拘留了。我昨天专门去拜访过这个人……那个不懂礼貌的家伙,他竟敢当我是白痴!说什么是在梦中知道的一切,谁会相信那种鬼话!”老教授忿忿道。

“也说不定啊,”穆笑了笑,“我听说当年美国总统林肯在遇刺前就梦见过自己死后的全过程呢。”

荷兰人悄悄看了老师一眼:“那不一样,政治家担心遭到敌人的报复,夜有所梦根本就不足为奇……”

“最可恶的是那小子在得知我的身份后非但没有收敛,反倒大言不惭地宣称,同样是梦境还把他带到过传说中的帝王谷,然后按照电影中的场景煞有介事地描述了一番。我当时气得差点一杯水泼到他脸上去。”

“帝王谷?”穆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就是古埃及神话中,冥王奥里西斯(osiris)被埋葬的地方。按照托勒密王朝时期的记载,那片圣土大致位于达赫莱绿洲一带。”伦森布林克解释道,“不过从上世纪六十年代开始,我们学校组织过几十次科学考察,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穆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于是含蓄地开始把心中的话说出来:“院长,请问今后一段时间我们该做些什么?”

“这个……”老教授微微皱起眉头,“原计划我们要在冰岛待上一阵子的,显然现在没必要了……你自己有什么打算呢?要不要先休息一个月?”

“如果您不反对,我想申请和伦森布林克博士同去一趟北非寻找帝王谷。”

“什么?”

“噢,您二位可能还不知道,”穆不动声色地编瞎话道,“是这样的……上世纪四十年代的希腊内战期间,希共游击队和南斯拉夫志愿军曾在南马其顿地区发掘出一批文物,只不过由于战场失利,这些文物先是被转移到了阿尔巴尼亚,后又被送往苏联。大概二十多年前吧,我国有位历史学专家有幸在圣彼得堡——哦,当时还是列宁格勒——见到过其中一块石板,还留下了照片。经研究发现,上面同时刻划着迈锡尼和古埃及文字,并且都提到了帝王谷,以及一些天文学相关的信息,由此推算,帝王谷的位置很可能在今天的利比亚境内。”

“你的提议……在技术上可能会有点困难,”伦森布林克挠挠头道,“利比亚和我们交恶以久,想要和他们沟通并不容易;而且科研经费……”

“没问题!”老教授愣了半晌忽然开口道,“安德鲁医生!您办公室的电话可以打国际长途吧?”

“啊,是的,这边请。”

伦森布林克有些诧异地思量着老师那股自信的来由,心中豁地一亮:“穆老弟,我知道老师要找的是谁了,如果那个人真肯出面帮忙的话,只怕咱们要去的是火星都有可能呢!”

“何方神圣啊?这么厉害?”穆饶有兴趣地问道。

“德国莱茵沃特集团的总裁——大卫·塞纳钍斯先生!怎么样,他的大名你不应该感到陌生吧?”

穆的眼眸深处有如鸷鸟般的凌光一掠,脑海中迅速闪过白银三人组几句不经意的对话——“真不好意思,我恐怕今天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呢。他到底有过什么样的惊人业绩啊?”

伦森布林克似乎是被他给难住了,沉吟良久才回答道:“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听人说,塞纳钍斯先生是位商界奇才,他从大学期间开始创业,至今不过五年,名下的莱茵沃特集团资产已然超过了百亿欧元!其经营的业务遍布银行、电子通信、能源开发甚至航空航天各个行业。不过如此强劲的势头自然会引起一些人恐慌的,希腊船王梭罗家族就曾经在去年的一场记者招待会上公然将他称作‘祸根’。”

——恰巧五年是吗?穆点点头,“他这么耀眼,那些老牌财团就听之任之,任凭一代新人分蛋糕而无动于衷吗?”

“还真让你说中了。”荷兰人惋惜地叹了口气,“不过没用。97金融风暴期间,美国、日本的好几家财团就曾试图联合起来将他扼杀在摇篮里。”

“那结果呢?”

“当然是以塞纳钍斯先生的全面胜利而告终了。据说在最危险关头,他出人意料地将资产全部投向了香港股市——当时所有人都认为他疯了;但是不久,随着中国政府动用战略储备金对股市进行干预,以及韩元与人民币绑定政策的出台,莱茵沃特集团非但没跨,反而还奇迹般地将资产翻了好几倍。不过从那时起,塞纳钍斯先生就和日本人,尤其是一家叫什么诚户财团的卯上了,双方至今都还没彻底分出胜负。”

——即便只是商战,能做到这一步想必也不是简单角色。

这时,克雷斯蒂安院长回来了,脸上洋溢着与77岁高龄不相称的红光,他说道:“你们运气真不错呢!莱茵沃特集团高层正好计划要出访北非四国。塞纳钍斯先生已表示原则上支持我们的工作,不过具体事宜需要面谈。他目前正在维也纳,你们就再辛苦一趟吧。”

“没问题,那我这就去办出院手续了。”

世界音乐之都维也纳是座名副其实的森林城市,她位于阿尔卑斯山北麓,自然环境得天独厚。在群雄逐鹿的帝国时代,这片世外桃源的统治者为求自保,选择了依附于强邻。然而随着1918年末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落幕,奥匈帝国土崩瓦解,昔日哈布斯堡家族的御用后花园被打开,追求自由的人们用海顿、莫扎特、亨德尔和施特劳斯们的铜像取代了之前高高在上的历代君王——这便是后来享誉全世界的维也纳艺术公园。

车停了。自打机场外登上这辆银色的保时捷起,穆便像换了个人似的一路上表现得出奇沉默——说到原因,一方面自然是由于数天前在冰岛的那段戏剧性经历;另一方面,就连伦森布林克博士也承认,如果将德意志民族近乎苛刻的严谨比作一台精确运转机器的话,那么现如今端坐在前排,专程负责驱车来迎接他们的金发男子无疑是此型机器的极品;幽默感在这种人身上是不存在的,一个原本善意的眼神就能让你彻底失去与之交流的欲望。

沉闷地步行至一座以歌剧大师瓦格纳命名的画廊附近,日尔曼人指了指其间的众人,也许是为了不影响公园里良好的音乐气氛,他有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两位请稍等,我们总裁与总理先生的下午茶应该很快就能结束,最多还需要几分钟。”

“没问题。”虽然从未在媒体上露过面,穆还是凭着直觉很快地找到了将要拜会的对象——必须承认,这位古铜色肤色,留着一脸罗伯特·巴乔式胡须和小辫子的商界传奇人物,确实有那种只见一面就能教人牢牢记住的独特魅力。

不过,如此一位令智慧女神雅典娜都头痛不已的对手却免不了俗务缠身,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慰藉呢。

循着画廊四周平缓而低沉的弦乐声,白羊座妃红色的眼眸不自觉地定格在了不远处,一位拉小提琴的少女身上——维也纳真不愧是音乐之都,尽管不像天琴座战士奥露菲的小夜曲那样婉转动人,更比不上海魔女苏兰特笛音的摄人心魄,这小姑娘灰色的音符细细听来却有一种莫名的震撼:它们仿佛是一个个在深渊里挣扎的灵魂,明明已经身临绝境,却仍抱着最后一丝幻想,为求解脱而执着地苦苦寻觅……

“很独特的曲风对吗?从她身上你几乎可以看到一代鬼才帕格尼尼的影子。尽管目前她还没能得到除自己的导师尤尔根·西诺瓦茨教授以外更多人的认同。”不知什么时候起,此间的主人已结束了公务,连同一位人高马大的俄罗斯保镖悄无声息地到了跟前。

“您说西诺瓦茨教授?”伦森布林克博士吃惊地问,“是不是几个月前因为车祸变成了植物人的那位?”

——怪不得那琴声能让我产生如此强大的共鸣!穆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跟我一样,都是年纪轻轻就经历了大悲……不过话说回来,要让自己最信赖的人重新睁开眼睛,我的希望可要渺茫得多!

“不好意思扯远了,大家言归正传吧。”塞纳钍斯先生从容地一笑,“二位希望我公司能对贵校赴利比亚的科考工作提供支持,怎么说呢?技术上并不存在任何难题——除了我本人还有点疑问,那就是:你们在远离古埃及文明中心六七百公里的地方究竟想发现些什么?”

“是帝王谷,罗马人称其‘迪拉玛’,意为鬼域。”穆果断地抢在荷兰人之前回答道,“据史料记载,从底比斯到努比亚,七个王朝近六百年间凡走近此地的探宝者没有一人不头脑失常的。”为了让对方信服,他适当地抖出并夸大了一些只有教皇才知晓的秘密。

“哦?有提到过原因吗?”

“在最早的民间传说里,帝王谷是神王奥里西斯长眠之地,故扰神者必遭神谴。而以柏拉图为代表的古希腊唯心主义学者则认为,帝王谷是白鹳、瞪羚和天狼三颗星(分别象征伊西丝、马特和阿努比斯三位神)在地球上投影所形成三角形的重心,特殊的地理位置导致了人判断力失常……”

伦森布林克显然很反感这些有违科学精神的解释,几次想提醒同伴适可而止,但貌似主人家对此还很感兴趣,他于是不得不耐着性子听穆继续往下胡侃。

“另外还有一种说法就是:三千二百多年前,图旦卡蒙法老为防止皇陵被盗,曾将在押的三千多名骗子秘密迁到这里,因为他相信聪明会使人相互猜疑。果然从那时起,凡打帝王谷主意的探险者,什么犹太巨商、外国军队统领、印度大法师,这些人没有一个不栽到家的。”

“有点意思。不过我听说,这魔咒最终还是被破了,”塞纳钍斯先生很是突然,却又很是自然地接过话来,好像此前就原本是他在讲述一样,“公元前597年,一位来自雅典的旅人在迪拉玛城住了十四个月,离开时不仅什么也没失去,反而还变得比以前更加睿智了——这就是古希腊的七贤之首,大哲学家泰勒斯。而他的秘诀听上前似乎很简单:‘对自己诚实,天下就没人能骗你。’后来有人将这句话刻在了雅典的一座神庙里。丹……那个什么先生来着,欧文?”

“丹增朗杰先生。”那名叫欧文的金发男子提醒道。

“对对对,丹增朗杰先生,抱歉,我刚刚是想说,您这辈子一定去过尼斯昂海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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