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几天,教育局要各个学校都参于搞个板报创意大赛,叶蕾精心的设计了一款,主题是“小手拉大手做个文明人”。
她在宣委的指点下,摘录了几个文明隽语,在家里绞尽脑汁也分别配个插图,看起来倒也是协调有倡议感。
碰巧那天“半斤摩丝”又来学校找叶蕾,看了板报小样,心里虽也觉得不错,但嘴里却说:“这个主题太大众化,参赛者中选择这个题材的一定很多,竞争激烈,应该选一个独辟蹊径、积极向上的正能量主题,才能异军突起,出奇制胜。”
叶蕾白了他一眼,“说得容易,你来一个看看?”
摩丝说,“这不是拍脑袋就有的,我得揣摩一下,明天来告诉你。”这不,他把明天的日程又安排在叶蕾的期待中了。
这不够摩丝办的,第二天他夹了卷画纸就来了叶蕾的办公室,当同事的面展开,主题是“将来的你——一定会感谢现在拼搏的自己”,然后就是两句话配两幅图。
一幅是:信念是一种无坚不摧的力量,当你坚信自己能成功时,你必能成功。变化的字体旁,画了一个紧攥的铁拳;
第二幅:现在站在什么地方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前进的方向,配画是旷野中两条交叉的路。
在场的其他老师看了,有的说我们这非重点学校的孩子确实迷茫,需要指点。也有说,是要把他们激励起来,不能自甘颓废。叶蕾正要臭他两句,“半斤摩丝”却先说道:“这是送给各位批评的,请别夸奖。”
说着,他又打开一幅,是一组小女生的系列漫画,内容是“懂得温暖自己的人才会给别人带去温暖”,图中的女孩围着围脖,送出一副棉手套,嘴里吐出的词是:“想要将我的温暖给你。”第二幅是小女孩背着书包在阳光下,配的文字是:“早晚有一天背包里会发出不一样的光,仙人掌会开出不一样的花。”第三幅的配字是“我本身就是一个小宇宙,我有我自己的光芒,不需要得到谁的认可,因为那是我与生俱来的。”同事们惊奇的直啧嘴,这才真是符合孩子天真、心里充满阳光的性格。
叶小姐也禁不住哼出一句越剧《红楼梦》里的台词来:“却原来骨骼清奇非俗流。”
“半斤摩丝”此时虽然已经看到了他作品的效果,但是的头脑一刻也没停止运转,一直在盘算下一步怎么约到叶蕾。
当叶蕾告诉他马上要到一个镇里的村小去支教,“半斤摩丝”马上说,晚上请她吃个大排档,以表示饯行。
晚上他们找了一个干净且优雅的路边摊,要了几个烤鱿鱼、一盘小龙虾、一斤羊肉串,摩丝叫了啤酒,叶小姐说她有怪僻,只吃啤酒泛上来的沫子,不喝下面的酒,“半斤摩丝”说:“这还不好办?我们以前怕起沫子,杯子倒不满,还得‘杯壁下流’呢。”
于是他就把啤酒瓶拿高点,以“直下银河落九天”的姿态,一整杯的啤酒里就能泛起三分之二的沫子。
叶蕾端起来用嘴唇靠在杯口上,稍微倾斜一点,慢慢地就把沫子全部吸完了,很爽快。“半斤摩丝”毫不犹豫把那杯子端起来,把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那干脆的节奏,叶蕾想拦还没张开口,也只好作罢?
他们一起都吃了几口东西,就又这样倒啤酒,又是这样喝,两人用一个杯子共喝了六瓶啤酒,“半斤摩丝”又请她去舞厅玩玩。
跳起舞来,“半斤摩丝”倒是非常绅士,交谊舞时,他左手执起叶蕾的右手,只是一个托子,没有握住的动作,叶蕾左手扶在他的肩上时,他的右手也没像其他人那样,用手心捂在女方的腰上,而是用手背轻轻的擦在小叶的腰部。国标,华尔兹他们跳的都不错,叶蕾喝了点酒倒是期待被他揽在怀中。后来有个曲子比较欢快,舞池里的人跳起了“小拉子”,虽然大多数动作都是奔放的,但有时候女生要被男的环颈从背后搂抱,并且前后运动,身体就贴在一起了。叶小姐刚要说我们下去跳吧,“半斤摩丝”却把买好的饮料递给他了,叶小姐把两瓶饮料都接过来,直接放在台子上,拉起“半斤摩丝”跑进了舞池,她终于舒服的徜徉在摩丝之中。
他把她送到家门口时却发现宣委在等他,“半斤摩丝”一言不发就折返回去,宣委也没敢生大气,怯生生的问:“怎么这时候才回家,刚才那人是谁?”叶蕾轻描淡写的说:“我要去农村支教了,晚上几个朋友聚聚,他看我喝了点酒就送我回来了。”宣委和叶蕾一起进家门,小叶的父母还以为这个晚上都是他们在一起的,连忙招呼他们进房间去坐,在叶蕾的房间里,宣委和她温存了一番,小叶也没有拒绝,快到夜里11点时,罗宣委走了。
支教的日子新鲜而有生机,农村孩子不仅朴实,而对事物往往有独到的见解,他们自制的玩具很多,而且对开发智力和强身健体都有好处,很多游戏都能增加肺活量和身体的灵活性。
最新奇的是叶蕾发现这个偏僻农村里有一个游戏叫“打梭”(他们说叫“打苏”),竟然异曲同工的和绝对不会流行于乡村棒球运动的规则几乎是一模一样(规则见附件)。
安静下来时候,叶蕾脑子里一会儿想宣委,一会儿想摩丝,虽然他们几乎天天都有电话打来,虽然白天和孩子们在一起也忘记了孤独寂寞,但是“半斤摩丝”的出现打破了她原有的平静,她也是承认的。
就像光的双缝实验一样,一束光穿过哪条缝是无法预测的。
宣委来电话说一周不见心里非常空虚无聊,直感叹世间为什么要制造相思之苦,倒不如让人类进化为雌雄同体就能省却多少烦恼。
小叶回他说:“世界要是没有了异性相吸,恐怕原来所追求的东西一大半都不需要了,许多生意都得关门。”
宣委说:“没那么严重吧?大不了关了鲜花店和婚庆礼仪。”
叶蕾又回他说:“那电影院、饭店、服装店、首饰店呢?”
宣委回答道:“这好像也得关。”
叶蕾接着又说:“还有卖家具、家电的,甚至殡仪馆,没有了夫妻相互挂念,也会没有生意的。”
宣委说:“还真是的,这是个细思极恐的问题,看不出来亚当的肋骨还能起到这样重大作用啊!”
“半斤摩丝”在叶蕾支教一周后骑了一辆摩托,提些水果、饼干之类的来看她,叶蕾非常高兴,带他到镇子旁边看一座古迹,据说是伍子胥之墓,他们一起骑摩托去了,快到的时候远远望去一片松树中夹了一棵枫树,夕阳下翠绿中间一纵鲜红的树叶,无比赏心悦目的景致。
古迹是由一组牌坊和几块介绍事迹的石碑组成,“半斤摩丝”居然应景的吟出“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感叹一番古人。不忘和小叶聊聊支教的事,这打开了小叶的话匣子,讲了很多有趣的事。
返回的路上叶蕾坐在摩托后面紧紧抱住“半斤摩丝”的腰,脸也贴在了他的后背上,他们在镇上吃了饭,照例又是小叶喝啤酒沫子,摩丝喝酒,晚上摩丝留她在镇上招待所不要回去了,她也就答应了。
令“半斤摩丝”万万没想到的是,叶蕾迸发出来的激情连他都差一点招架不住,她一边兴奋着,一边吟唱:
在田野、森林和沼泽地
在银河的曲线上
你如同翱翔的鸟儿一般优雅
天神、一位英雄、男人
你坚硬的翅膀刮着空气
让时空倾斜
鼓起一捧泡沫
当你的手扶着轮子上变的僵硬时
俨然成了盟主
在你的周遭升起朦胧的尖顶
白云、白云、白云
疑惑地忘着你的身子
充满疑问
我向你轻轻点头
更高点,你在天空中升的更高
螺旋!但请记住
要保持理智,请保持住
你觉得这清晰的闪耀是什么
拯救你自己,来到地球的怀抱里
从让人目眩的危机中歇息一会儿
垂直降落,直线落下,直直落下
这是什么诗词,“半斤摩丝”根本没听说过,但听明显感觉叶蕾是要他跟上节奏,让他们共同把事情做的完美。
事后“半斤摩丝”问叶蕾,那天背的是谁的诗,她说是应景瞎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