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的支教很快结束了,宣委也来看过她,都是当天来,天黑前就走了,摩丝来了两次,晚上都没走。
回家后,小叶的父母把宣委叫来家一起吃饭,吃完后他们就在小叶的卧室里聊天亲热。
第二件事是因为他大学时相处了两年半的女朋友,不是选调生,被分配到另一个市里的环保局,通常只有通过电话互诉相思之苦,偶尔也到对方的工作单位去幽会一下,一次那女的来镇上找他,他恰好去村里检查积肥造肥了,他的那根犟筋又发作了,发现该村距离完成任务的方数差距太大了,就要求村书记召开大会再分解任务,把各家的猪圈、污水沟里的骚泥全部清理出来,捂在干草上来完成积肥任务。他亲自带一组正要出发,女朋友打电话到村部,告诉他,她已经到了这里,他只说了一句“我要清理猪圈”撂下电话就走了。
女朋友怎么也没想明白,学马列的政教系高材生沦落到清理猪圈?
他身先士卒跳进猪圈,抡起铁锹和大肥猪争夺领地,只一个回合,一脚没站稳,就被猪拱进了它平时洗澡的泥水和猪粪混合的大水池里,他连呛了几口水,其实也不全是水,才被拖上来,送回宿舍见到女朋友的情形已是狼狈不堪,女朋友给他换了衣服洗了澡,也不管天快黑了,打了车一路返回了。
他孤独伤心了一夜,第两天接到女朋友电话说要分手了,其实她在单位也有了新男朋友,而且发展的很快,也没有死缠烂打,自嘲道:“出轨的女人我还就不想要了。”而背地里他像是被抽去了脊椎骨一样瘫软下来。
整日的借酒浇愁颓废了半年,直到有人给他介绍了叶蕾,又重新振作起来。首先他找了县里的几个老乡,然后联络全市的老乡建立了通讯录,因为他来自外省穷县,真正的老乡并不多。但他把重点的、有能耐的都紧密的团在一起,有钱的需要结识有权的,有权的要利用有钱的,这些穿针引线都是他来干,有钱的和有权的都认为他会来事,一来二去他进入领导视线,都夸他很能左右逢源,他也得到了老乡的逐步提携,先是做了镇里的宣传干事后又升任党委委员、宣传委员。从此那个血气方刚、猛打冲的团干部,变成了多面玲珑、老练圆滑、城府极深的宣委。
叶蕾和“半斤摩丝”的交往他早就发现了,他知道凭着叶蕾的家庭环境,“半斤摩丝”是没戏的,而他现在也修炼的为了仕途,唾面自干、荣辱不惊。
他更知道叶蕾现在的风花雪月,只是吃过了正餐的人偶尔尝一下重口味的火锅、烧烤、海鲜大餐,至于女人的贞洁和定力已完全激不起他的肾上腺素的分泌了,他需要的就是不动声色稳步推进完成这桩婚姻,走他自己的成功之路。而他的成功也就能造就稳固的家庭,这是他的逻辑。
一次温存之后“半斤摩丝”和叶蕾说:“嫁给我吧!”
叶蕾说:“怎么嫁,我家里会同意吗?”叶蕾接着说,“你的才情无可复制,可我生在这样传统的家庭,你应该知道的,我们虽不能说不是同一个世界,但总之,不是同一个层次吧。”
“半斤摩丝”说,“我知道,和你交往一开始是一时冲动,这段时间相处以来,确实是我最充实的日子,发现了你不少可爱之处,完完全全的真心喜欢上你了。”
“可是我有了谈婚论嫁的男朋友啊,虽然和你的风格不一样,但是是我家庭和周边认可的,我们做个好朋友吧。”
“半斤摩丝”说,“我们这样了还是好朋友?”
叶蕾说,“怎么样了?你情我愿的,我整天在你们这两个世界里量子纠缠我还不嫌累呢,我就像那薛定谔不知生死的猫一样无助,无法预测未来。”
“半斤摩丝”心里想,我怎么遇到了这么个吃砖头拉瓦碴的主,嘴里却说,“那你就保持着同时存在于两个世界的纠缠状态。”
叶蕾说,“这也不现实,我那岂不成了千夫所指的坏女人,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看你这么优秀把我单位的小姐妹杜梅介绍给你吧。”
“半斤摩丝”说,“你还能怎么糟践我?是那个奶子盖到肚子上、肚子盖到大腿上的‘敌杀死’吗?”
叶蕾笑道,“你损起人来真是一套一套的,我们是真的不合适,我们做个好朋友,就像这大运河两岸共护千里浩淼烟波再不相交。
“半斤摩丝”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只好调侃道:“未来一切都不可知,只有你和我肯定还存在于另外一个平行宇宙里,我在哪里会再幻化一个情商更高、早于宣委之前出现在你生命里的人,我在平行宇宙那边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