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行云流水一般的十几分钟,袁毅玛这刑侦出身的公安局长的老公真的不是白当的,就这,他还说日子过的没意思。
袁毅玛怎么会在关键时候就知道这么个地方呢?那是他平时就善于观察、积累的结果,他做任何事都会关心细枝末节、联想旁枝分叉,比如他跟老婆在公园里闲逛的时候,看到一片密不透风的竹林,他就会想到: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想让人知道,就扔在里面,用一根细线拴着,系在某一棵竹竿上,那是神仙也发现不了的,而且自己可以随时拿出来;
他看到商品混凝土被泵车打到十几层楼的高处,他就会揣摩这是怎么实现的,用叶片往上旋转?那叶片得有多么坚固耐用,毕竟那混凝土里还有很多大石子啊,肯定不行;用吸力往上面抽,混凝土的稠度那么大,那得多大的吸力?也实现不了,于是他亲自去现场仔细观察,才发现完全是靠泵车底部铁箱子里面的两个大铁搋子实现的推力,硬往里塞上去的,真的很巧妙,他认为这个原理将来说不定就会用在某个关键地方。【跟正常人不一样】
今天这个地方,也是他有一次开车经过时候联想到的,一条偏僻的小路跟公园就一沟之隔,是个好利用的地形,于是就派上了用场。
事后,袁毅玛与唐晨筱心里都非常坦然,尤其是唐晨筱,她对袁毅玛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样镇定处理难题的手段,这样的反侦察手段,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他平时跟公安局长老婆肯定学会了不少东西。【不一定是跟老婆学的】
回家后唐晨筱按照袁毅玛所说的,把塑料窗帘、绳子全部剪碎,要分很多天,慢慢地从马桶里冲掉了,她又重新买了一幅窗帘挂上,恢复平静,毕竟吴筱嫚的死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是他们想改变她的死亡位置,并付诸实施了,退一万步讲,就即使将来案发了,他们也应该不算犯罪。尤其是对于唐晨筱来说,她吴筱嫚就不该最后来她家,这不就是来坑害她的吗?
吴筱嫚为什么没有出现在失踪人口和外来人口登记里呢,唐晨筱也没有看到过她的身份证,好像听说过她是被人贩子骗了的,说是介绍到大城市卖保险的,每个月都能收入上万,那个人贩子说是要注册保险公司代码,就把她的身份证也收走了,结果是送到这儿做小姐的,她干了不长时间,就结识了几个有势力的大哥,把那些人贩子打跑了。
然后大哥也把她玩腻了,她就自己跑单帮,没有生意的时候,就到洗浴中心客串做按摩,于是遇到了唐晨筱,她在洗浴中心就是期望再找到新客户,而且大多时间都是在按摩房里过夜的,所以她在哪儿都没有登记户籍信息。【合情合理】
案件陷入了死胡同,童易他们一遍又一遍梳理掌握的材料,均没有发现疑点,他把手下的人召集起来说:“哎,我说啊,这么一个女尸出现在我们辖区内,我们就破不了案,是不是很耻辱?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下一步扩大范围,还是从这30多人身上查找,详细看他们之前和之后的行踪,我就不相信找不出来?晓东,你分一下任务,开始干活。”
这个工作量可就大了,他们上次排查都是依据每个人的口述,找到相应的关系人印证一下,吻合了就拉倒。就这也发现有两个不吻合的,经过审查,都有他们各自不想说的原因,但是,与这个抛尸案都无关。
这次的任务是不能靠口述印证就拉倒,必须有实物证据,那难度可想而知,对别人的调查就不说了。
就说他们发现袁毅玛那天所聚会的饭店距离公园步行只要五分钟,快走三分钟就可以了,可是饭店门口的视频显示他们告别的时间与袁毅玛出现在公园小路上是时间中间空了有30多分钟,这就蹊跷了。
手下人把这个疑点报告给童易,童队也迷茫了,怎么办?这事要不要告诉陈局,毕竟袁毅玛进去出来就他一个人,应该与案件没有关系,要是这样就把疑点报告给陈局,在他们的家庭里会不会引发其他矛盾?再说这30多分钟又能做什么,别再节外生枝了。
他让警员再去那附近了解一下情况,看看那天晚上有什么特殊的事件发生,哪怕一个电动车撞倒路边的栏杆也算,有人吵架也算,结果一无所获。【迷茫】
他觉得还是要非正式的找袁毅玛把这个细节聊的一下,地点就在政府机关办公区内的一条林荫小径上,童队“碰巧”遇到了他。
“袁科长,今天上班来得这么早啊?很积极的嘛。”
“哦,童队,我这个人从不睡懒觉,醒了就起床的。”
童队正好能引入话题:“好习惯,这样能管理时间,自律的人不多见啊。”
“这个算什么自律,正常人都能做到的,还谈什么管理时间。”
“哎,有个事我正好要问你一下,你那天离开饭店的时间与你出现在公园小路的时间中间间隔了很长时间啊,是做什么去了,还有印象吗?”
袁毅玛立即警觉了今天这不是“巧遇”,而且他已经离开陈瑾的事,这位童警官肯定还不知道,他说:“是吗?你们还在调查那个案子,这都过去有一个多星期了啊。”【他的心里清楚】
童队有些不自然了,掏出了一包烟,两个人抽起来:“是的,我们扩大了点范围,发现你那天从离开饭店后到出现在公园的小路上,这之间的时间有点长,正常只需要三五分钟的,你却用了三十分钟。”
“哦,你说这个啊,那天跟几个朋友告别之后,我本来是直接回家的,走了一段路以后,我就想抽支烟休息一下,于是我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一会,想想我国的大政方针行吗?你可能不相信,就算我是冥想了一会,可以吗?”
“可以,哦,可是你冥想好好的,怎么又到公园里去冥想了一阵子啊?”
袁毅玛心里想,我这个事情就算完全被你们掌握了又能怎么样,但是,我不能在这里就跟和盘托出束手就擒啊,他说:“有些烦心事多想一会不行吗?是不是非得把我想的什么也要说出来,我那天还关心了全市的cpi(居民消费价格指数)了,哈哈。”【都是王朔《枉然不供》的口气】
童易知道今天这样问了也是白问,就说:“那到也没有必要,只是,你在那附近待了那么久,看到过什么反常现象吗?”
袁毅玛又警觉起来,难道他们在走访中了解到那个时段有什么特殊的人和事了吗?这个可不能瞎猜,就算有,你们认为是特殊的事,我可以不那么认为啊,所以他还是稳稳地说:“没有,人来人往、车来车往的,很正常。”
他们找到一个垃圾箱,摁灭了烟头,握手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