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肯定传到了许老板的耳朵里,他把丁务源和赵传仑找去,莫名其妙的脸上没有一点喜色,简单地问了些情况,很平和地说出他的观点:“发债继续发债,高总该干他的工程就干他的工程,按合同我们支付工程款。”
丁赵二人听了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敢问为什么,因为他们是受命于股东,股东不需要跟他们商量,更不用解释股东自己的思考过程以及自己权衡的利弊分析,那就是说你们要站准位置,只能听话。
可这不是没有问题找问题吗?
回来路上,赵传仑是沉不住气的,他问:“嘿,老哥,这事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是很好的方案,怎么被否了呢?”
丁务源两手背后,目光前视,边走边说:“传伦老弟,我们是肉眼凡胎,不知道天界上的神仙打架,照着许老板说的做就行了。”
四少爷不服气:“你丁主任是靠老板赏饭吃,必须事事听他们的,我不拿他们的钱,照样过的快活,我必须得把事情弄清楚。”他的心里觉得这高总是他找来的,如果先前的计划能实现,那么将来树华农场面貌的大改观,就是他立的奇功一件,在家族中有了地位,也让赵老太爷在股东面前有了风光。
丁务源朝前走着,拿侧光往他瞟了一下,说:“怎么弄清楚,再说你弄清楚了又有什么用,你还能让许老板否定他刚才说的话?毕竟农场是他的,我们不需要明白啥,照做就行了。”他心里想,这你还看不出来?说是农场连年亏损,贴钱的事都是我弄的吗?这些大事我能做主?
四少爷此时还在猜测,他实在也不甘心高总提议的方案就这样抛锚了,他想:许老板是不是担心让这几百亩给高总操作就丧失了农场的主权了?不会的啊,你看重的这个,人家或许根本不在意;是不是担心“请神容易送神难”,一旦由高总那边经营了,将来退出肯定是个麻烦事;还是担心这些资源都使用了,再有大官来要跟秦妙斋一样的优惠条件,就无法解决了。
其实这些猜测不仅多余,而且无济于事,老板怎么想的,下属永远不要揣摩,一个真理就是“你能猜到的都是错的”,因为他是让你先射箭,然后他再去画靶子,哈哈。
他们把意见答复了高总,高总却很轻松,他说:“这样也好,我干我的专业事,你们继续做发债吧,哎,我直接买你们的债吧,这样总可以了吧?”
赵传仑想:他怎么就瞄上我们农场了呢?就说:“高总的肚量真大,我们的债,你当然可以买,总共五万,你要买多少?”
高总故意笑呵呵地说:“起码两万啊,得够你们付给我工钱的啊,哈哈。不说废话,你让李会计把发债合同拿过来,我看看。”
丁主任忙向门外叫李会计把合同拿来。
高总眯着眼,审看了一下,问:“这样的发债合同能弄到钱?期限和利息都讲了,这是不假的,可是你们没有抵押物啊,或者是拿什么做背书,万一到时候,得有人承担啊。”
丁主任说:“哦,这个真的要请教高总了,我们都没有弄过这个,是李会计自己闭门造车的,请你给指点看看,还有什么不合适的?”
高总惊讶地说:“这个也能闭门造车?你们真胆大,要是里面有会什么吃亏的条款,能让你们赔的倾家荡产,我也不敢给你们看了,得找个银行里的专业人帮你们,你们真胆大。”他边说边摇头。
赵四少爷问:“你先说说那背书是这么回事啊,我们给补充进去,不然会被专业人笑话的。”
高总说:“背书就是你发债拿到钱,将来不能还了,怎么办?买你们债的人有什么保障。”
丁主任问:“拿什么做保障?我们这里有什么值五万块钱的?”
高总说:“没有值五万元的东西做抵押,你们可以用农场的经营权抵押啊,我觉得这个东西是大家都能接受的。”
四少爷说:“也只能这样了,我们给合同改改,再请你看。”
高总说:“现在就不要着急了,那合同你们改也没有用,我建议啊,你们去城里,花点钱,找银行里的专家系统地梳理一下,就这些条件,首先保证农场不吃亏,然后再是开出的条件容易被人接受,那就会有人买了。”
此时,他们突然想到:一开始去跟许老板汇报想以发债来开发沿河的鱼塘子时,也只向许老板介绍说了发债这个事,是江浙地区都有了的,具体条款也只是简单说说,没有提需要抵押物或者背书啊,所以许老板当时就同意了。很可能也就是基于这个原因,所以他那天就没有答应直接让高总挖鱼塘,以后给高总经营几年再收回的方案,许老板的心思是不是以为只要一发债就有钱了,也是有可能的。
这要是用农场的经营权做背书,还不是把鱼塘再抵押给债主,到时候还不是与高总一开始提的办法一样,他对他?
他俩合计了一下,共同认为得去找许老板说一下详细情况,分析利弊,说不定能给搬回到当初的想法上。
他们踌躇满志地像个小学生刚解出了一道难题的样子,又来找许老板,详详细细地把了解到的所有信息告诉了许老板,许老板悠悠地说:“谁告诉你们,我会同意拿股东的资产去做抵押的?即使我同意了,其他的股东也不会同意啊,传伦,你说说,你家老太爷能同意?”
这让赵传仑又摸不着头脑了,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我们小鬼的日子真难办啊。没有抵押物这发债也弄不成了啊。
既不同意我们的意见,也不给出答案,真难!